第一。”
安杰赶到了第二医院，找到了脑外科诊室，才知道康寿华医生正在海南出差，三天之内回不来。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且不说他能不能劝说康医生跨院行医，他现在人都不在A市，这台手术还有什么希望做？安杰不死心，找了脑科诊室的另一个负责人，说明情况，希望他们医院还有能做此类手术的医生。那位主任摇头说：“只有康医生有那方面的经验，其他医生做这台手术都没有把握的，再加上是跨院，就更不会有人想尝试了，你还是去其它医院找别的医生吧。”
安杰激动地说：“一个正在床上等着手术活命的女人，作为医生你们难道要见死不救吗？连救死扶伤的品德都没有，还算什么白衣天使？”
“小伙子，你这话言重了，”主任不急不躁地说，“如果病人刚开始选择的是我们医院，如果康医生没有出差，我们没理由不做这台手术。可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坏了规矩的事就得慎重，总不能我们没有做成手术的能力你也要把我们推上手术台吧？这可是害人害己的事！”
“人命关天呐，”安杰说，“康医生就不能提前结束出差回来吗？只要他能救活我的未婚妻，要多少医药费都没关系，要我做什么我也愿意。”
“这不是钱的问题，”主任摇头，“康医生去出差也是为了出诊，每台手术都很重要。再说会诊是合法的，跨院行医是违法的，搞不好就名节不保了，我想他应该会有自己的判断。”
“能不能让我亲自联系他？”
安杰恳求，“不然我是不会死心的。”
主任于心不忍，把康医生的手机号码抄给安杰。安杰来到花园一个安静的角落拨打电话，倒是很快接通，可接的人却是康医生的助理，他说康医生正在手术当中，两个小时之内不会结束。握着手机的手垂落，安杰感觉他的灵魂已经被掏空，剩下的只是个躯壳罢了。米想一家赶到医院，隔着玻璃窗看了昏迷的米想一眼，便嚷嚷着见医生。“叔叔，阿姨，见医生没用，”黄思雅解释，“这家医院根本没人能做这台手术。安杰去别的医院请医生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耐心等他回来。”
“那么大医院竟然没人能做手术？”
米母气得破口大骂，“门口挂那么大招牌有什么用？我女儿就活该倒霉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阿姨，你冷静点，”黄思雅安慰米母，“想儿的伤还没被判死刑，我们还是等安杰回来再说好吗？”
“思雅，想儿到底怎么出的车祸？”
米父再次逼问，“她不会无缘无故被车撞的对不对？你快告诉我呀，她在哪里出的车祸，除了你边上还有什么人。那个司机呢？不管是不是他的责任，他都得出面解释一声吧？”
黄思雅犯难了，这种时候到底该不该说真话？叔叔阿姨经历了女儿的车祸，还要听谎话，岂不是很可怜？可听了真话会不会更可怜？他们早就把安杰当成自己女婿了，女儿生死未卜女婿还能充当点精神寄托，可如果让他们知道女儿的车祸女婿是罪魁祸首，简直就是双重打击！而且她开始怀疑是不是错怪安杰了，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还是别节外生枝了。她撒谎道：“其实是我约了想儿，下车的时候我见她远远跑着，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然后她跑到车道上，就让车给撞了。当时她身边就我一人，安杰并不在场，等他赶到医院医生就说没法做手术，他只能去别的医院找有能力做手术的医生了。”
说完这番话，黄思雅背后汗岑岑的，这种时候睁眼说瞎话，简直是考验她的心理极限。“那孩子心里肯定比咱们还苦，”米母唏嘘，“你说自从他爱上我们家女儿，经历了多少事？吃了多少苦头？好不容易熬到明天结婚，想儿又出了意外，这打击得多狠呐。他们两个年轻人都是命苦的人，太苦了……”“想儿应该是受什么刺激了，”米父没有跟着妻子哀叹，分析道，“这孩子每次受打击行为就冒冒失失的，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情绪很稳，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到底是谁刺激她了？会不会是安杰？毕竟除了安杰，还有谁能影响她的情绪？”
“这我不知道，”黄思雅摇头，“米想没跟我说，你们要是不放心，就亲口问安杰吧。”
“怎么可能是安杰？”
米母笃定道，“你气糊涂了吧？安杰对咱们女儿什么样你第一天知道呀？人家现在顶着伤痛去求人，你却在这儿诋毁他，合适吗？”
黄思雅附和：“叔叔，阿姨，不管想儿因为什么原因出车祸，当务之急还是先救活她的命。如果我们把精力放在这上面，米想的命谁去救？”
浩浩琪琪突然“嘤嘤”哭起来。大人们光顾着焦虑，忽略了孩子的情绪。浩浩琪琪已经七岁，有些话也能懵懂理解了。他们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伤痕累累的亲妈，听见思雅阿姨跟外公外婆提起“死”字，便知道妈妈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俩很可能会因此失去妈妈。“好孩子，不哭。”
米母凑过去，一手搂着一个小不点安慰，“妈妈没事，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又可以天天陪着你们，接送你们上下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