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周，让我来问，”老板终于开口，“借不借是我的事，好歹是客人，你别那么无礼。请问女士，你还想借多少？”
“两百万吧。”
“行，小周，麻烦你再去准备支票和借条。”
蒋母又一次签上自己的大名，拿着支票离开。她输急了眼，就像龙卷风一样，这回不到半个小时两百万就没了。等她再找到办公室的时候，连跟老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小周给轰出来了，小周还不忘提醒她要记得赶紧还钱。蒋母失落得想自杀，三百万哪，再加上之前输掉的一百万，四百万顷刻间就化为灰烬了，女儿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她的。看来自己没有赢钱的天分，必须把毒瘾戒掉才行，可戒瘾之前高利贷的钱是不能不还的，她该上哪找这三百万去？林枫现在比他还穷呢，不可能再从他身上抠出一毛钱来了，到头来还得算计自己的女儿。晚上，蒋母主动约女儿吃饭，蒋玲玲高高兴兴地赴约去了，两人选了一家经济实惠的中餐馆。吃饭的时候蒋母不停地给蒋林玲玲夹菜，还一个劲的对她嘘寒问暖。“妈，不太对呀，”蒋玲玲摇头晃脑地说，“自从我们家出事，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过？该不会又想提什么要求吧？”
蒋母佯装生气道：“瞧你这话说的，你爸都进监狱了，现在是咱们母女俩相依为命，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蒋玲玲笑道，“只要你能放下面子好好跟我过日子，咱们母女的生活一定会甜甜蜜蜜的，等爸出狱了，我们的家就完整了，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集团罢了。蒋家还没有散呢。”
“你爸最少三年后才能出来，”蒋母叹气，“说真的，我都不指望他了，没准他出来了比我还消极呢。别理他了，我们俩还是好好享受生活吧。”
“爸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会难受的，”蒋玲玲有些失落，“妈，你跟爸可别做那种只能享福不能吃苦的夫妻呀，这些年爸对你多好啊，事业那么成功，也没在外头招蜂引蝶，只对你这原配百依百顺，就冲这一点，你也要好好等他出来呀。我想过两天去探监，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我很忙的，”蒋母叫道，“你要去就自己去吧，替我问声好就行了。”
“那天你又没有事干吗不去呀？”
蒋玲玲抗议，“上次就是我一个人去的，你老是不露面，爸会胡思乱想！”
“那你就告诉你爸，我就算不去看他，心里也是惦记他的，至少这辈子我都不会跟他离婚，让他放心。”
“你心里惦记他就用行动表示啊，光嘴上说有什么用？”
“都说我很忙了。”
蒋母烦躁的叫，“算了，我不拐弯抹角，真是累人。你还有钱吧？再给妈一百万。”
“又拿钱？”
蒋玲玲快疯了，“一开口就是一百万，你一天就要花一百万吗？别说像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卖天翔这种土豪，也不可能养得起你呀。”
贾母撒谎道：“这回我不是拿去乱花，而是投资。今天我在街上碰到了一个朋友，她手上有一个非常好的投资项目，只要一百万就能入股。我也不想坐吃山空啊，每次伸手跟你拿钱就得受气，等我有了自己的事业，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肯定不靠谱，”蒋玲玲一脸笃定，“你现在都落魄了，还有谁会搭理你啊？如果有那么好的投资项目，她们那些不缺钱的主儿早就自己投钱了，还轮得到你吗？估计这钱投进去就收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呢？”
蒋母翻白眼，“好不容易有个主动关心我的姐妹，你还要一棒子打回去呀？就她现在的身份地位，骗谁不好？偏偏来骗我一百万？好了，不想废话了，你就痛快说一句，到底给还是不给？”
蒋玲玲毫不犹豫地拒绝：“妈，我真的没有闲钱再让你随便挥霍了。我昨天刚给你一百万，也没见你买什么东西，钱应该还在吧？你实在想投资拿那笔钱去投吧。”
蒋母气得拍桌子，红着脖子骂：“真搞不懂，你也不是缺钱的人，怎么把钱看得比命还要重啊？我是你亲妈啊，花点钱怎么了？”
“我已经给过你两百万了，”蒋玲玲据理力争，“才几天时间而已，像你这种花法别说两百万了，两个亿都不够啊。我必须要把剩下的钱攥在自己手上，因为我们还要吃饭还要生活，等爸出狱了还得照顾爸！我没有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只是这个社会没有钱真的不行，总不能又让我去麦家乞讨吧？”
蒋母威胁：“你不给我我就去找麦天翔要，反正他赖掉了你四个亿。”
“如果你真的能从麦天翔手上骗到钱，”蒋玲玲说，“那也是你的本事，我绝不拦着，但别说是以我自己的名义，因为我不想自己打自己的脸。”
“你这是把亲妈往绝路上逼呀！”
蒋母捶胸顿足，想到那笔高利贷，她瞬间变得愁眉苦脸。除了女儿跟麦天翔，她真的不知道能去找谁了。女儿不肯给，麦天翔那儿也要不动，让她被那帮人活活打死吗？见母亲不说话，蒋玲玲心软了，缓着声音说：“妈，公寓已经装修饰了，明天我就会搬进去住，你也一起搬进来吧，等胡妈的病好了也会住进来的。往后就由我负责家里所有的开销，每个月再给你一万块钱的零花钱，这样可以吗？”
“一万块顶个屁用啊？”
蒋母不屑地说，“那么小气倒不如不给呢。”
“如果对你是小气，那我对我自己就是苛刻了。”
蒋玲玲毫不退让，“妈，我也想像过去那样，什么都不做就有的吃有的住，还有零花钱可花。可我们家已经没有经济来源了，想到这点你不觉得焦虑吗？你跟爸都老了，我不愿意你们再抛头露面地赚钱，就交给我吧。过几天我就去找工作，不管挣多少，至少有一份收入了，心里也能踏实点。”
不管蒋母怎么磨嘴皮子，蒋玲玲就是不肯把一百万交到她手上，还没完没了地讲一通大道理。有好几次，她差点把借高利贷的事说出来，可最后还是没能拿出那份勇气。她清楚，一旦说出来，女儿对她就不是失望，而是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