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米想当陆路律师的面给康老板打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米想沉重地叹气,那种感觉就像被人涮了一样,好歹是康老板自己跟公公约好,让他们马上飞到美国的,现在连电话都不接,这算怎么回事?两人不打算再等了,直接找到康老板的公司,才知道康老板已经两天没上班了,听说是住院了,他的独生子康总裁也没在公司露面。米想松了口气,只要康老板没有出尔反尔就好。父子俩都没来上班,恐怕病得不轻呢。两人又马不停蹄地找到医院,总算确定康老板是突然中风,到现在依然昏迷不醒。米想刚好起来的心情又跌入谷底,因为医生告诉她,没人能肯定病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哪怕能醒来,脑子也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那可怎么办?我们已经等不起,这两天不签恐怕变数会很大,要是我们能早一天飞来美国就好了,”陆律师懊恼不已,“如果没有康老板的亲笔签名,这份合约是不可能有效的。”
“难道他就没事先交代过谁?”
米想问,“他不是有儿子在公司任职吗?我们可以找他问问。”
“恐怕没有交代,”陆律师摇头,“因为他是突然中风,怎么会料得到自己连两天都扛不过去呢?就算他有交代,也得他的儿子配合才行啊。”
“你的意思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如果康老板提前拟好合同,并且签上大名,我们要求他的儿子找出那份合约,就可以跟他的儿子谈了。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不能放弃,走,我们马上去找那位康公子。”
两人说干就干,往电梯口走去。这时电梯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位年轻的小伙子,长得跟康老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请问你是康叔叔的儿子吗?”
米想激动地问年轻人,“你爸爸是不是因为中风而住院的病人?在603室。”
年轻人疑惑地打量米想,没好气地问:“你是谁呀?为什么来打听我爸爸的事?”
“我是安雄的儿媳妇,”米想解释,“我身边这位是陆律师,我们从中国飞过来的,要跟你爸爸签一份合约,可到了才知道他中风住院了。”
“那合约我知道,”年轻人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我爸想买下安叔叔的公司,可他现在病倒了,连医生都没法确定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们想知道那份合拟了吗?”
陆律师用严肃的口吻说,“如果您的父亲拟好了合约并且签了名,我想我们可以通过你走完合约的所有流程。”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年轻人突然转移话题,“我叫康乔,是我爸唯一的儿子,关于这笔生意你们晚上到我家来面谈好吗?医院里确实不适合谈这个。”
康乔态度的转变令米想不解,他是不是在回避什么?他知道那份合约的存在,可见合约已经拟出来了,可康叔叔到底有没有在合约上签上大名?米想刚要抛出疑问,却被陆律师拉了拉衣摆。他抢着说:“康公子,就照你的意思吧,请问晚上你几点方便见我们呢?”
“就今天晚上八点,地址在某某大街三十一号。”
米想和陆律师离开医院,她抱怨道:“我总感觉事情不可能顺利,那个康乔看起来一点诚意都没有,如果合约上没有康叔叔的签名,他把我们叫到他家里做什么?想愚弄我们呢?还是他可以绕过康叔叔自己做决定?”
“这当然不行,”陆律师矢口否认,“毕竟康老板才病倒,除非他病逝或者病的时间足够长,以至于董事会决定选出了新的决策人,所以我敢肯定,看老板已经拟好合约并且签名了。我看康公子这么做,无非是想从咱们身上占一点便宜。米想,我们很不幸。为了能让公司尽快脱手,估计得做出让步了。”
“他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米想愤愤不平,“康老板拟好合约,公明是已经认同了这笔交易,他这是趁火打劫!简直侮辱了他爸跟我公公的交情!”
“一个没良心的人是不可能在乎这些的,”陆律师说,“只要是一个精明的商人,都跳不开利益的诱惑。米想,咱们的公司真的拖不起了,肯定有人正趁着混乱掏空它,这种情况是避免不了的,毕竟公司里面根本没有自己人。”
“那好吧,吃亏点就吃亏点吧,”米想咬牙切齿地发狠,“我倒要看看康乔的胃口有多大!”
到了晚上,米想和陆律师准时来到康家。康老板的老婆十年前就过世了,康老板一病倒,他儿子就变成了山大王。换句话说如今根本没人管得了他。两人被领到客厅落座,保姆沏了茶送上来。五分钟后,康乔不紧不慢下楼,手里拿着份文件,一句话不说便递给了米想。是收购合约,还有康老板的签名,米想顿时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