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个必要,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老大有多心狠手辣,听说过黑社会讲道理的吗?就别废话了,把债还了,从今往后高枕无忧。”
“我妈是跟你们老板借钱,我凭什么把钱还给你们?”
“每天我们公司要追的债务那么多,我们老板都能亲自讨债吗?等拿到你的钱,我们就把借据还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我还是觉得三千万太扯了,不管是哪家放高利贷的公司,也不会像你们这样坐地起价啊。”
“真是磨叽!”
男人扯着嗓子道,“你们两个把人带走,她亲闺女都不想救她,咱们还犯得上手下留情?交给老板,让他亲自处置。”
“玲玲,你要把妈给逼死吗?”
蒋母绝望了,愤怒咆哮,“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要是死了,你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同样的,我做鬼也不会原谅你!”
蒋玲玲的眼睛湿润了,父亲锒铛入狱之前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照顾母亲,她只想守住蒋家,为什么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是她对母亲的关心不够?还是母亲轻易就让人蛊惑了?可如果真到非救不可的地步,她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把我妈放了,”她有气无力地说,“我给你们钱,现在就去开支票。”
支票开好了,男人说话算话,把借据交给蒋玲玲,鸡贼笑道:“美女,早点把钱拿出来你妈就不必受苦了。奉劝一句啊,你如果不想让她重走老路,就把她看紧点,我也不希望下次还来跟你催债。”
讨债的人一走,房间瞬间安静下来,蒋玲玲的苦闷无处排遣,扯着头发呻吟。蒋母抹着眼泪说:“玲玲,妈跟你道歉,给你惹麻烦了。三千万呢,妈也心疼呀,可有什么办法?不给钱他们就要我的命,那些人很残暴的,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刚才我真的吓坏了。”
“妈,你为什么突然就迷上赌博了?”
蒋玲玲不解,“你可是大半辈子都没沾过赌的,谁带你去赌马?你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是林枫,那小子陷害我,”蒋母把责任都推给别人,“他说我要过好日子,那就去赛马场……”“你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蒋玲玲粗暴地打断她,“林枫只是随口一说你就当真了?他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吗?去赌博,去借高利贷,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怕死?”
“我还不是为了让咱们娘俩过好日子吗?”
“这种话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可结果呢?本来我们可以过小康生活,被你一弄,连饭都要吃不起了。”
蒋母退到胡妈身后,怯怯嘀咕:“老胡,我现在特别怕她,说什么都不对,你帮我劝劝她吧。”
“小姐,要不我们把这事情先放一放,彼此冷静一下,”胡妈说,“我相信太太已经吸取教训了,她会改的。”
“胡妈,这事我们不能心软,”蒋玲玲发狠道,“沉迷赌博的人还有什么底线?妈,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了,如果你再借钱赌博,我不会帮你还了,哪怕你不认我这个女儿,我也不能让自己和爸的生活砸在你手里。”
“我不是说我改吗?”
蒋母的眼圈又红了,“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呀?”
“好,我给你机会,”蒋玲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逼问道,“除了刚才那伙人,你还欠其它高利贷吗?别想再对我隐瞒,我不希望刚才的事情又一次发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还想骗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理了。”
蒋母心虚了,她的确还有一笔债务,同样是三百万,借的时间短一些,但也不知道翻几倍了。一看母亲的表情,蒋玲玲便洞悉一切,失望再次涌上心头,也庆幸自己问了,既然那些高利贷不得不还,她早点还清损失也能少一些。“妈,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还有没有!”
蒋玲玲气得拍桌子,蒋母瞬间怂了,脱口而出:“还有一单,也是三百万,已经逾期一次了。”
“好,我懂了,”蒋玲玲点头,“现在你就带我去那家公司,我们把钱还了,从今往后你老老实实做人,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不管爸会不会恨我,我都要跟你断绝母女关系,你在外头是生是死我也管不着了。”
“太太,你就听小姐的话吧,”胡妈劝蒋母道,“小姐能这么乐观地生活真的不容易,你别打击她的自信心呀,人活着可以没钱,但不能连希望都没有,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行了,我发誓可以了吧?”
蒋母一脸严肃道,“从今天起,如果我再沾赌,就活该让人砍死,甚至连个全尸都没有,这够恶毒了吧?”
半个小时后,蒋玲玲母女来到赌场,找到了给蒋母放贷的公司,那伙吸血鬼果然不是吃素了,坐地起价收了蒋玲玲一千万。回家的路上,蒋玲玲将两张借据揉碎,咬着牙说:“妈,我们蒋家从没有这么耻辱过,这比我们家破产,比爸锒铛入狱还要耻辱,我们什么时候跟高利贷打过交道?什么时候跟黑社会不清不楚的?你真是长本事啊。”
“你怎么又来了?”
蒋母有些狂躁,“还要我发多少毒誓你才能放心啊?敢情我犯了一回错,就永世不能翻身了对吧?”
蒋玲玲控诉:“我生气的是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那些电话是找你催债的吧?你还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跟我撒谎了,本来这些悲剧可以避免的知道吗?”
“女儿,你是不是心疼这四千万?”
蒋母的眼睛射出精明的光芒,“那你就去找麦天翔拿钱嘛,他说过,不管你遇到什么难处,他都不会不管的。”
“我不想去求任何人,”蒋玲玲叹气,“天翔对我已经够仁之义尽了,我有什么资格把他当提款机啊……等等,妈,你是不是去找他拿过钱了?”
蒋母慌乱地说:“没,没有啊。”
“你骗我,你一定找过他了,”蒋玲玲不相信,“你被人追债,又不想告诉我,除了麦天翔,你还能指望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