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孙护士问。“慢慢和他们沟通，总有一天，他们会理解我们……”安杰的声音嘎然而止，惶恐不安地看着孙护士。“你怎么了？”
孙护士冲他莞尔一笑，说，“你倒是接着往下呀，我就是喜欢听你说鼓励的话，这样我才有信心守着你。”
“你流鼻血了，”安杰边解释边递上纸巾，“流了很多，你哪里不舒服吗？”
孙护士接过纸巾擦了一下，自己也吓得不轻。“怎么回事儿啊？”
她有些害怕，“这次比之前流的还多，不行，我得去洗洗。”
她一头扎进洗手间，半晌才出来。安杰又紧张地问：“莹莹，你说之前也流过鼻血，为什么不早跟我说这事呢？”
“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孙护士解释，“应该是过度劳累或者上火了。你别瞎操心，就是流鼻血加偶尔头晕，其它的一点不适都没有。”
“不行，你必须去医院好好检查，”安杰叮嘱道，“这是很多大病的征兆，没病最好，要是有病，也能早治疗早发现不是？”
安杰这么一说，孙护士只能重视了，答应下午一定去医院好好检查。中午，米想在房间里拟离婚协议，把安家财产的分配也拟入其中，还工工整整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协议随时都会送到安杰手上，只要他也签名，他俩的婚姻就算正式解除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是心甘情愿要离这个婚，看着白纸上冰冷的黑字，心里还是很苦涩的。她是如此地忘情，以至于黄思雅站在她身后都毫无察觉。“蠢女人，干吗写这种东西呀？”
黄思雅一把抓起协议，生气质问，“你答应离婚我没意见，但你必须留下安杰的一半财产。你什么都给那个狐狸精，万一她把钱卷走了，安杰就只能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我才要白纸黑字写进血液里，”米想解释，“可以起到约束孙护士的作用，如果安家的财产没有花在安杰身上，孙护士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话是没错，”黄思雅理性分析，“可万一钱都被那个女人挥霍了呢？哪怕把她扔进大牢，甚至砍她的头，她还能把钱给吐出来吗？没有钱，那就没法治疗，她就没有活路，你这不是爱安杰的表现，而是要害他，把他的未来交给一个谁都不了解女人！”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米想坚持己见，“所以我试探了孙护士，他对安杰是真心的，我可以肯定这件事情。”
黄思雅摇头：“想儿，不管你的判断有多准，我都觉得你不该这么心慈手软，你如何为难他们都不过分，毕竟是他们背叛你在先。现在你舔着伤口为他们着想，真是傻到外婆家了。”
“你先把协议还给我，”米想一把夺过协议，特严肃地说，“如今安杰心里只有那个孙护士，如果我拿走一半财产，孙护士就会不高兴，安杰也不会开心。思雅，哪怕像你说的，到头来安杰连养病的钱都没了，那我就倾其所有给他治病，没钱治病我就照顾他一辈子，我让浩浩琪琪孝顺他，这些我都是愿意的，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他是因为我才变这样的。”
“我说不过你，”黄思雅重重叹气，“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现在看你是挺傻，可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也许会跟你一样傻吧。把协议收好下楼吃水果，我把文武给带来了。”
米想随黄思雅下楼，果然看见文武坐在客厅里，跟父母有说有笑的。父母一直把黄思雅也当作半个女儿，文武自然就相是他们半个女婿了，态度怎么可能不热情？“米想，就等你了，”文武站起来，笑着招呼米想，我们都来老半天了，也没见你下楼，所以才让思雅去催你。”
“今天大家都有口福，”米母眉飞色舞道，“小文带来的可都是进口的新鲜水果，很多大家吃都没吃过呢。”
米想尝了一些，确实挺新鲜的，这样的水果应该不便宜，她家虽然比过去富裕，可节约的优良传统一直传承下来，太贵的东西都是不舍得吃的。看得出来文武花了些心思，挺会讨好老人的欢心。“思雅，你爸妈什么时候来A市呀？”
米母突然问，“他们听到你要嫁人的消息，肯定高兴坏了吧？要我说隔壁的别墅就别租出去了，总得有处像样的婚房呀，大家做邻居多好？”
“你们要结婚了？”
米想有些惊讶，“虽然知道你们迟早会成为一家人，可还是觉得太突然了。”
“这个突然的决定发生在昨天，”黄思雅笑得跟朵花似的，“文武准备了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我很感动，就答应了。现在文武的同事跟朋友都知道了，我爸妈和亲戚也都知道了，相信一个月后的婚礼一定很热闹。谢天谢地，总算赶在肚子大之前穿婚纱了。”
“咱们吃什么水果呀？”
米想叫嚷，“喝酒吧！这么大的喜事，不喝酒多没劲啊？”
“亲爱的，你忘了我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黄思雅撇嘴道，“再大的喜事儿我也不能坑自己孩子呀。”
“米想，你要是想喝我陪你喝，”文武自告奋勇，“你想喝啤的还是红的？”
“文武，你别认真啊，”米母叹气，“米想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她最近心情不太好，说话常常不经过大脑的。”
“妈，我喝点儿酒你也管？”
米想抗议，“一个人要是遇到不开心的事儿，想排遣是很正常的，你说去酒吧喝酒危险，我在家喝两杯你也不让，是不是把我逼得太紧了？”
“阿姨，就让想儿跟文武喝两杯吧，”黄思雅劝道，“女人喝酒没什么，偶尔一两次不算酗酒，醉了直接躺床上睡觉去。”
米父附和：“我觉得思雅说得对，老伴，你就是把女儿保护得太好了，很多时候我们真该听听她心里的想法，默认她想做的事儿。”
“好吧，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米母坐到沙发的另一头，打开电视机。米想从冰箱里取出啤酒，哗哗往两个空杯里倒，把一杯塞到文武手上，举起另一杯说：“来，文武，我敬你，祝你跟思雅百年好合，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