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儿,你赶紧表态,”母亲催促,“天翔那么大度,你有什么理由任性啊?得弄清楚你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到这份上,米想无奈服软,缓着声音说:“我可以不照顾安杰,不过有一个要求,晚上让我去医院一趟,跟护工交接。不光是病情,还有他的饮食习惯身体状况,护工最好能知道。”
“没这必要了吧?”
母亲嘀咕,“医院里那么多医生跟护士,他们应该比你更清楚安杰的情况。”
“妈,也许你的话不假,”米想摇头,“可我依然不放心。就让我做这件事吧,我可以保证从明天起,我绝不踏进医院半步。”
“天翔,你的意见呢?”
父亲盯着麦天翔问,“这要求在我看来不算过分,但还是有必要征求你的意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米想想做就让她做吧,”麦天翔叹气,“你们该比我更了解她的脾气,她好不容易才让步的,如果这点小要求我不能满足,她会记恨我的。”
“想儿,你看天翔多迁就你,”父亲趁热打铁说,“你得以心交心呐。晚上去医院赶紧办事,办好事就赶紧回家,别瞎逗留知道吗?”
“知道了,”米想一脸沉重,“没其它事我就先上楼了,一夜没睡,真的很累。”
她一上楼,麦天翔朝米父米母鞠了个躬,诚恳道歉:“叔叔阿姨,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是心里着急。”
“天翔,应该是我和你叔叔跟你道歉才是,”米母客气地说,“我们瞒着你,实在是担心你们会吵架甚至冷战。你也知道的,米想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她要嫁给谁我们不会横加干涉,我们只要她过得好,这孩子命苦,太苦了,你要是能包容就多包容她一些吧。”
“阿姨,只要米想肯好好跟我过日子,”麦天翔说,“所有事我都可以包容,所有事儿都不算事儿。你们向着我是应该的,米想绝不能跟安杰有感情上的牵扯,不然她这辈子就完了。现在安杰人在医院,等他病情有所好转,还是得回监狱去。七年过后他出狱了,还是那个著名大律师吗?恐怕想重操旧业都是困难重重,米想要忍受多少才能跟他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天翔,你说的是大实话,”米父点头,“如果米想非要等安杰,我跟你阿姨也是不能放心的。她现在同意跟你复婚了,那你就抓紧她吧,别让她有机会变心。我跟你阿姨会尽量帮你,可能不能栓住她的心,还得看你呀。”
“谢谢叔叔,谢谢阿姨,”麦天翔欣慰道,“我先回公司了,有时间再过来。”
原本热闹的客厅就剩下老两口了,米父扬了扬下巴说:“你去劝劝她吧,怎么说天翔对她都是掏心掏肺的,她可不能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呀。”
米母上楼,推开女儿的房间,告诉她麦天翔已经走了。“我知道,”米想一脸郁闷,“我听到他汽车发动的声音了。你说他是怎么知道安杰生病了?该不会是找人跟踪我吧?”
“不可能!”
母亲摇头,“他可是个大忙人,会这么无聊吗?就算他这么干了,也是为你好,避免你误入歧途。”
“他现在说什么你跟爸都信,”米想叹气,“算了,就算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也被你们掐灭了,这辈子得跟自己不爱的男人过,这就是我的命。”
“傻丫头,你以为爸妈是被麦天翔给游说的?”
母亲不服,“我跟你爸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会拎不清吗?你说麦天翔,跟你离婚后帮过你不少吧?这次更是拿出几个亿让你帮安杰。再说了,是你自愿要嫁他的,话都说出口了,能当儿戏吗?鉴于安杰跟你的特殊关系,你俩确实不适合见面嘛,我相信天翔遇到诱惑的时候肯定拎得清,他对你掏心掏肺,你也该以诚相待。”
“好了,我知道了,”米想不耐烦地摇手,“我想先睡一会儿,下午亲自煲汤,晚上给安杰送去。”
“要不妈陪你一块儿去?”
母亲主动请缨,“万一被狗仔队撞见,有我这个长辈在,他们也不好乱写呀。”
“妈,你就别瞎凑热闹了,”米想摇头,“我有分寸的,而且有几句话想对安杰说,你在场他会紧张的。”
“还有什么可说的?”
母亲不安,“难怪天翔不信任你,你根本就是蠢蠢欲动嘛。”
米想悲壮地说:“绝不是谈情说爱,我要鼓励他面对人生,只有他好了,我跟麦天翔才可能幸福。”
晚上,米想提着鸡汤来到医院,麦天翔雇佣的两名护工早在病房等着了。安杰不光醒着,还能说话了,只是当着两名陌生女人的面儿,他没有主动跟米想攀谈。其实根本不用交接什么,那只是米想要见麦天翔的一个借口。象征性地交代几句后,她安排一个护工去取药,安排另一个护工去打水。病房里只剩下她跟安杰两人,她开门见山地说:“安杰,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往后你的饮食起居就由刚才那两名护工来照料。医生说你的病情短则一个月治愈,长则三个月治愈,在回到监狱之前,你得在这家医院度过。”
“米想,我早就猜到了,”安杰虚弱地说,“你不可能一直照顾我的,那两名护工是麦天翔安排的吧?他的确很在乎你,这也像他的做事风格。”
“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讨论麦天翔的,”米想知道护工随时都会回来,所以争分夺秒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安杰,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跟麦天翔复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昨天我见了你,心乱如麻,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的心情跟我是一样的。抱歉,我没法儿再等你了,可我希望你好,希望你好好服刑,等出狱了重新找回你的事业跟成就,做过去意气风发且自信满满的安杰,你能答应我吗?”
“我不知道,”安杰泪流满面,“在巴西发生意外以后,我的生活就变得不受控制了,七年很长,我真的不知道途中会经历什么。米想,你不可能理解我现在的处境,既慌乱又绝望,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没有方向,还要担心随时坠落粉身碎骨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