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姐推门而入,不满地冲米想道:“米小姐,是不是麦先生的电话?你怎么不接呀?”
“你自己告的状,”米想冷冷地说,“还故意问我?你就一打工的,到底想干什么呀?还想限定我的人身自由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姐理直气壮地反驳,“没错,我只是一打工的,可既然收了麦先生的钱就得替他办好事儿。今天我就仗着年长说你几句,女人得洁身自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早晚落不着好。”
“谢谢你的提醒,”米想压抑着怒火,“你现在可以下班了,我来照顾安杰。”
“这不行,”吴姐不肯,“该下班的是小余,我才来医院没多久。你不是我的雇主,我不会听你的。”
“既然这样,我们俩一块照顾安杰吧,”米想任性地说,“如果无聊了还能聊聊天,对吧?”
“米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吴姐忍无可忍了,“麦先生应该就在来的路上,他不能忍受你这种行为的,如果你想顺利跟他结婚,真的不能留下来。”
“我知道了,再次谢谢你的提醒,”米想站了起来,恳求道,“吴姐,你不离开医院也行,但能不能上外边转一转?我想跟安杰单独相处一会儿。你放一百个心,出什么事我担着,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米小姐,你太固执了,”吴姐郁闷得捶大腿,“算了,我不管了,你留下来我就回家去,好好睡一觉,何乐而不为呢?”
吴姐拿了包就走,病房里真的只剩下米想跟安杰了。米想知道这不是她想要的情景,她不想让别人指指点点的,也不想做对不起麦天翔的事,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一听说安杰可能有性命之忧,就放下所有事情,一定要飞过来,一定要守在他身边。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只要安杰能醒过来,只要他能好好地活着,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到了换药的时间,护士出现了,看见米想她有点意外,因为谁都知道她是麦天翔的未婚妻,而安杰只是好的前夫。“护士,安杰真的有生命危险吗?”
米想拉着护士的手问,“你如实告诉我,为什么他的病情会加重?”
“我也说不好,”护士解释,“我只是听主治医生说这两天病人心情抑郁,我们给他用的药效果就减退了。是他想不开,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了,估计情况还会恶化呢。”
“他为什么会抑郁呀?”
米想又紧张地问了一句。“这得问他自己了,”护士苦笑,“住院以后病人一直心事重重的,你照顾他那几天,他治疗起来还是挺配合的,你一走他便不肯说话了,怎么可能会把心事告诉别人?米小姐,如果可以的话你就留下来,安杰要是醒了,你也能开导开导他不是吗?”
“没问题,我会留下来的,”米想拍胸脯保证,“对了,主治医生在吗?我想跟他聊聊安杰的病情。”
“他已经回家休息了,”护士回答,“不过有值班医生,对安杰的病情大概了解。但如果不是紧急情况最好别去打扰他,因为他有他的病人。”
“那好吧,明天早上我再去找医生,谢谢你。”
护士一走,米理重新坐下来。她看见安杰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肯定是在做不好的梦,米想这么告诉自己,他的心结一定跟她有关,也许,也许他始终放不下她。这个家伙真是太能折腾了,既然已经狠心把她推开了,为什么还放不下她呢?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呢?“水,喝水……”安杰突然呢喃,把米想吓了一跳。米想换换张张地倒了杯凉水,扶他坐起来喂他喝。他还真是渴了,感觉眼睛始终没有打开,喝了水又躺下去了。“安杰,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米想温柔的抚摸他的头发请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哪里疼啊?你要振作知道吗?我跟你说过的,咱俩的幸福是连在一起的,如果你不好,我也好不了。不管怎么样,都别折磨自己的身体。也许我不能留在你身边,可我还是希望你好的,一辈子都希望你好。”
安杰没有反应,米想将椅子往前拉了拉,一只手托着脑袋,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安杰,竟然忘记了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不知不觉天亮了,米想又听见了安杰要喝水的声音。睁开眼睛,她看见安杰的手在半空中摇晃,眼睛炯炯有神。他竟然醒了,是彻彻底底地醒了!“安杰,你没事了,太好了!”
她喜极而泣,“你知道吗?如果你再不醒过来医生都要下病危通知单了!等着,我给你倒水。”
喝了水,后背靠着枕头而坐,安杰喘着粗气,就像刚刚打了一架那样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米想问,“哪里疼吗?你好好坐着,我现在就去叫医生。”
“先别着急,”安杰拉住她,“等医生来了,我就没办法跟你说话了。有几句话,我必须要跟你说,不然会憋死的。”
“没关系的,以后肯定有机会说,”你想摇头,“身体最要紧了,最好让医生彻彻底底地给你检查一遍,省得往后又犯病。”
“不,我现在就要说,”安杰又一次拉出她,“如果你不让我说,我情愿不治病,现在就回监狱去,然后死在监狱里。”
“安杰,你到底要干吗呀?”
米想急得快哭了,“干吗老说死?死谁不会呀?能好好活着,那才叫真本事呢。当初你非要推开我,我觉得那样你会快乐,所以我答应了。可你不光不快乐,还把日子过成这样,真的让我瞧不起知道吗?七年刑期怎么了?孤身一人怎么了?等你出狱了,只要肯努力,还能成为过去那样的大律师,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给你生孩子,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米想,失去我根本不会幸福!”
安杰突然喊出来,声音不仅颤抖,还有点撕裂,“我以为你过得好,我就能过得好,可你不在的这两天我度日如年,然后又听说你跟麦天翔的婚期定下来了,我连呼吸一口气胸口都疼你知道吗?不想这样,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