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现在能见安杰一面,”米想感慨,“跟他道声别就好了。”
“想都别想知道吗?”
母亲警告,“婚礼仪式马上开始,天翔不会放你走,我跟你爸也不会的。妈知道你现在不爱麦天翔,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只要你有那个心,什么事都是可以发生的。好了,你自己想想我的话,我现在到大厅去帮你爸招呼客人。”
“妈,别走,你陪陪我,”米想拉住母亲撒娇,“我真的很无聊。”
“都这么大姑娘了,还学小女孩撒娇,”母亲给逗乐了,“去美国之前你无聊就回娘家,妈有的是时间陪你,但现在我必须要去跟你爸招呼客人。”
“我们家又没什么亲戚,爸一个就够了,”米想说,“我是你们马上要出嫁的女儿呀,别人家父母都是哭天喊地的,你跟爸却跟没事人一样。”
“算上这一次,你都嫁三回了,”母亲撇嘴,“我和你爸都习以为常了。”
米想板着脸问:“意思是你跟爸不看好我的婚姻,觉得我还得再离是吗?”
“当然不是了,”母亲这才紧张了,捧起女儿的脸安慰,“我跟你爸对你有信心,你一定可以的。其实不光我们家亲戚,麦家的客人我们也得帮忙招待。你婆婆没来,可没准安排了哪个眼线来盯着我们的表现呢,我们不能落人口舌呀。仪式马上开始,你再耐心等等。”
母亲一走,化装间彻底沉寂了。今天是米想的婚礼,本应该众星捧月的,想不到最孤独寂寞的却是她。早知道这样,就该让黄思雅早点来会场陪她。米想拖着笈地的婚纱,走到窗边。婚礼会场布置在一个巨大的山庄里,景色怡人,窗外更是一片赏心悦目。眼前又浮现了安杰的脸,不仅如此,米想还想起了她和安杰在美国庄园的那段时光,那应该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白天嬉戏,晚上赏月,他俩爱得如此纯粹,一切都是无忧无虑的。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米想回过头,眼圈瞬间红了。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安杰打来的。她慢慢走过去,果然看见了屏幕上她最牵肠挂肚的那个名字。犹豫片刻,她接了,电话那头安杰哽咽道:“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对吗?你现在应该穿上婚纱了吧?我真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哪怕你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安杰,你振作一点,”米想的声音微微颤抖,“你知道的,我早晚都要嫁给麦天翔。你好好养身体可以吗?我的事情就别再挂念了。”
“米想,也许人真的得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安杰嘘唏,“之前我觉得我的人生没希望了,别说幸福了,连物质基础都给不了你,再加上麦天翔帮了我们,所以我劝你跟他复婚。可你真的要嫁给他了,我才发现我错了,错的离谱,因为我早就离不开你了,你就是水,是空气,我一刻都离不开。”
米想蹲在地上,哭得泪眼模糊。安杰的痛苦也是她正在经历的,她怎么可能不理解他的心情呢?如果当初她坚决不离婚,他俩今天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听见心爱的女人哭,安杰也哭了。半晌他调整呼吸说:“米想,别难过了,也许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我祝你新婚快乐,和麦天翔永结同心,白头到老,这才是我给你打电话的真正目的。”
“谢……谢。”
艰难挤出俩字后,米想又一次崩溃,因为她意识到从这一刻起,她跟安杰真的是天涯两隔了!“我会坚强的,”安杰说,“也会从你的生命中消失。米想,我想听你说最后一句话,一句你最想告诉我的话。”
米想擦了擦眼泪,挺直腰板说:“安杰你听好,也许我们真的要分道扬镳了,可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不管我在哪儿,不管我嫁给谁,你永远都是我的最爱。我爱你,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说完这番发自肺腑的话,米想听见身后有响动,别过头,见麦天翔抵着门板,正红着眼睛瞪向她。看这反应,应该是偷听到了她和安杰谈话的内容。米想吓得摁断手机,腿也软了,该不该解释?可麦天翔亲耳听到她那些炽热的情话,她的解释他能听吗?“你在给谁打电话?”
麦天翔扑过来,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问,“米想,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在我的婚礼上羞辱我?你这么做是拿刀挖我的心知道吗?”
米想是真怕了,实在没有勇气承认,硬着头皮撒谎:“思雅,思雅打电话来,说她有事要晚点到,觉得特别对不起我,我安慰她来着。”
“你把我当傻瓜吗?”
麦天翔压根不信,“就这么点小事你至于哭着跟她说吗?我听你说我爱你,一直说我爱你,你跟黄思雅的交流方式什么时候变这么肉麻了?”
米想索性坐下来,将脸背对麦天翔,不说话。他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抢夺她的东西。“麦天翔,你凭什么抢我的东西?”
米想急了,拼命抵抗,“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我可以跟你道歉,但你休想侮辱我!”
毕竟男人力气大,才两个回合米想就败下阵来,还被重重甩到了地上。麦天翔顾不上关心她,迫不及待地查看了通讯记录,脸色瞬间变了,像头发狂的猛兽一样揪起她质问:“这是谁的号码?都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跟他联络,你把我当什么了,啊?”
“天翔,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米父米母和刘妈同时赶到,米母将女儿护在身后,激动地问,“为什么欺负我女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叔叔,阿姨,我对你们的女儿实在无话可说了,”麦天翔将手机扔在地毯了,面如死灰地说,“你们自己看吧。”
两个老人拿起手机,下一秒,米父的巴掌便落在米想脸上:“恬不知耻的东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安杰打电话?你要把你的名声都败光吗?要让我们米家被人唾弃吗?为什么不听话?你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