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瓦石寨。方蕾把车停在了一棵大树后面,然后认真的交代道:“你呆在车里别乱跑,中午我会给你送吃的来。等我参加完外婆的葬礼就送你进城找个地方落脚养伤。”
“嗯。”
楚牧扬躺在后座,闭目养神,都懒得睁眼说句话。方蕾刚下车,便看到弟弟搀扶着母亲走过来,母亲看到女儿出现,呼天抢地的扑进方蕾怀里,嚎啕大哭:“小蕾啊,你外婆她走了。她临走还念叨你呀,我的亲娘啊,你怎么就不等等小蕾啊,哇呜……”方蕾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对不起,妈,我来晚了。我已经从京城连夜开车赶来了,可……外婆她……呜呜。”
她已是泣不成声,紧紧的抱着母亲,两人哭成一团。弟弟方徵劝说道:“我们进屋吧!”
……午夜。灵堂。田家所有子孙后辈全跪在灵堂前,一个个伤心欲绝。道士捏着桃木剑,围着柳木棺椁又唱又跳,嘴里还念着湘西苗族葬礼上独特而晦涩的悼文:“生者在堂,死者已逝……亡魂安息吧。”
“咚!”
突然,棺椁里传来一声怪响!田家子孙们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道士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嘴里大唱道:“田家老妪请安息吧!”
“咚咚!咚咚!”
怪响连续不断的传来!这下乱套了!胆小一些的妇女儿童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胆大一些的男人也吓得脸色苍白,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看着道士。道士自己吓的不轻,强行挥舞了几下桃木剑:“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何方妖孽速速受死!破!”
田大海哭丧道:“妈呀,你生前要吃有吃,要穿有穿,儿孙们也待你不薄,你就安心上路吧,别再吓唬我们了啊!”
“砰!”
突然,棺盖一飞。“天啊!”
“诈尸了!”
“救命啊!闹鬼了啊!”
灵堂瞬间乱做一团,哭喊,嚎叫,尖叫不断。棺材里一个人影坐了起来,用力吸了几口气:“差点憋死我了!”
方蕾震惊道:“怎么是你?”
这个从棺材里坐起来的人,竟然是楚牧扬这混蛋。“诈尸的不是我妈!居然是个男人!”
“棺材里怎么会有男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
“小蕾好像认识他!”
……这时,田家所有亲戚全都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方蕾。田大海道:“小蕾,你告诉大舅,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会在你外婆的棺材里?”
方蕾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不认识他!”
田家人的怒火都烧到头顶了,她哪敢承认啊?表哥田树根道:“你刚才明明很惊讶的说怎么是你,那语气明显就是认识他的。”
方蕾道:“我的意思是……棺材里怎么会是一个男人。”
她这么一说,倒也合情合理。其他人纵然有些怀疑,可也反驳不了什么。“别管他是谁,竟敢侮辱奶奶的遗体,打死这混蛋!”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声。整个灵堂,立刻被愤怒燃爆!“对!打死他!”
“快!大家一起上,别让他跑了!”
“使劲打!往死里打!”
……田家的男人们挥舞着棍棒和拳头全冲了上去,妇女和儿童也拿着锄头铁锹扑上去!田家人太多,几十个人围着打。外面还有几十个人等着呢。楚牧扬东躲西藏,钻来窜去,可哪里躲的开?锄头,扁担,棍棒,桌椅,全部都往他身上招呼,打的他鼻青脸肿,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可田家人似乎想打死他,棍棒继续往下砸。方蕾赶紧扑过去,拦在了众人面前。田大海道:“小蕾,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