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那个窗口问问。”
“这事不归我们管。”
“你等等,我们队长出去了。等多久?不知道,反正你等着吧。”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方蕾碰了一鼻子灰。整个派出所上上下下她跑遍了,敲了每个办公室的门,问了每一个穿制服的人。可是没一个人愿意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她只是想问问要怎样才能见到爸爸和弟弟啊!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都没办法获知呢?她垂头丧气的回到大厅的等候区,看着伤心哭泣的母亲,心里升起强烈的愧疚和自卑。她恨自己没用。家里出了事,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成绩好有什么用?北大毕业的高材生有什么用?还不如认识一个穿制服的民警有用。也许某个连普通话都说不准的民警只是小学文凭而已。“妈。对不起,我尽力了。没人愿意理我们。”
方蕾眼泪直往下掉,心里难过极了。田雪梅哭道:“孩子,这可怎么办呀?我们该怎么办啊?你爸跟你弟真的要去坐牢了吗?”
这是,社区主任朝她们俩走了过来,一脸焦急的道:“你们俩怎么哭成一团?不是说要去见老方父子俩吗?”
方蕾声音哽咽的道:“他们根本就不理我们!”
接着,她将自己四处碰壁的事情说了一遍。社区主任叹了口气道:“孩子,这世道就是这样,办一点小事都要卑微到尘埃里去才行。这样吧,我也认识这里几个民警,我去帮你们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啥事。”
他从小看着方蕾姐弟长大,又是社区主任,这事儿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方蕾母女俩千恩万谢,感激他在这时候出手相助。“你们都别哭了。我去问问。”
社区主任安抚了几句,便进去了一个办公室,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又一脸黑沉的走了出来。方蕾赶紧迎上去:“叔,怎么样了?”
“我问清楚了。不过这事……真不好办。我看,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社区主任一脸的无奈。“心里准备?什么准备?难道是坐牢?我弟就快要结婚了,怎么能坐牢呢?就算是打官司,我也不能让他们去坐牢。对,打官司,我这就去请律师!”
方蕾总算懂些法律,比母亲镇定了许多。“请律师也没用,只是浪费钱。这事儿,谁来都不管用。哎,就算是小徵那孩子倒霉吧!”
社区主任叹了口气。“叔,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弟……真捅人了?”
“对!他捅伤了人,那个人是县长的儿子!你说这事能善罢甘休吗?有哪个律师敢接你的案子?”
“我不信!我弟性格善良温和,怎么会捅伤人呢?”
“听说是昨晚他去找万小洁,在万小洁家里遇到了张麻子和宋文博,小徵和宋文博为了小洁争风吃醋就拿刀把宋文博给捅伤进了医院。宋文博就是县长的独子。”
“那我爸呢?他怎么也被抓了?”
“你爸今早是不是去万家了?”
“对!”
“他去万家得知你弟捅了人被抓了,就去找张麻子理论,结果把张麻子的猪肉摊给掀了,两人还扭打起来。后来两人都被抓进了拘留所。你爸这事好办,只要把张麻子的猪肉摊损失给赔偿了就能放出来。但你弟弟,恐怕……”“叔,你看这事要是定罪了,我弟要判多久?”
“至少七八年吧。”
“轰!”
田雪梅一听这话,两眼一黑便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