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数总算是兑现了他的承诺,告诉了我关于傅南衡的秘密,原来傅南衡和云总说好了,让我做他室内暖通的铺设,这是云总告诉他的,因为云总觉得我和陈数是一对,傅南衡是来搅局的,让陈数早做防范。我苦笑了一下,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啊,早晚我都会知道,他只是提前告诉了我而已,可是我去充当他女朋友的时候,却被傅南衡看到了。两相权衡之下,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傅南衡误会我的好。云总让我去傅南衡家里做暖通的时候,我并不是很震惊,就答应了,反正我不答应,他也会继续拉皮条。傅南衡的房子,没有暖气的设置,毕竟是南方嘛,暖通的设计可有可无,可是他执意要加上壁挂炉,所以,才让我去设计的,他的房子里已经铺设好了地板,乍一进去,并不像毛坯房那么不舒服了,只是感觉这套房子好大好大。他没说话,一直在门口的位置,站着抽烟,我去了厨房和洗手间,丈量尺寸,记下来,说实话,虽然是个小项目,可是这个项目——挺难,他只是想用壁挂炉来洗澡,可是我要全面考虑。我看着本子上的数据,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小心!”
他远远地站着,看了我一眼,我吓了一跳,神情才从数据当中回过来,然后心里慌了一下子,刚才差点儿踩空了楼梯。“谢谢!”
我长吁了一口气,本能地对他说道,然后,我下楼,说了句,“数据丈量好了,我回去把图纸做出来,就可以施工了!”
他点了点头,我很疑虑,他为什么不问孩子的事情。本来不想让他问的,可是他不问,我又很慌。我说了一句,“你不问问你的女儿吗?”
既然他知道有一个孩子了,还是女儿,就应该继续往下问的。他说,“不问!”
一句“不问”说的斩钉截铁,我心也很凉。我咬着牙问了一句,“为什么?”
“真想知道吗?”
他站在门口的位置,手里衔着烟,眼神迷离地问我。最近,他话比较少了,好像受了很多很多的伤害,他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受伤害的那个人呢?我点了点头。他一步一步地踱步到了我的身前,眼神看着我,说了句,“比起失去孩子,我更怕你和孩子一起失去!知道孩子还在,对我来说,至少是个安慰。”
我承认,那一刻,我心跳加速,可是过去的八个月,他都干了什么他知道——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在生下傅步宁之后,医生说我是心情乍然低落所致,我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我怪叶宁馨,更加怨恨他,这些早就过去,云淡风轻,可是,我心里始终都不平衡。我没说话,继续往前走。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因为厌倦了豪门生活,所以,想找一个普通人过日子了吗?”
他说的该是陈数吧!毕竟我俩一起开会,一起吃饭,甚至发生了相亲这样的事情。我没说话,走了。还好,前段时间接的图纸的项目都上交了,反正忙也是一阵,闲也是一阵,手头上只剩下傅南衡的一个项目,用不了多久的。好久好久没吃饺子了,想包饺子吃。和面的时候,想起他说“不问”的神情,就觉得好难受,毕竟是爱他的,而且,他现在一个人在海南,苏阿姨也不在,所以,要不然叫他来吃饺子吧?他来了海南以后,又买了一个新手机,换上了一个新号,奇怪,这次,我给他打电话,竟然打通了,在打那个手机几个月杳无音讯后,他“喂”的那一刻,我还觉得挺奇怪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整个人都懵懵的。我没说话,他试探着问了一句,“初欢?”
他怎么知道是我?毕竟经过了半年多的分开,所以说话也不是很流利。“你——”“你竟然知道给我打电话?”
他似乎很疑惑的神情。真是的,我给他打了半年的电话,他都没有接,我现在给他打电话,至于这么吃惊?“我包了饺子,想让你来我家里吃,你要不要来?”
我问得挺小心翼翼的,生怕他拒绝。“饺子?好。”
他回答得挺爽快。我把我家的地址给他发了条短信,反正他的微信已经拉黑我了,微信也发不过去。心里又气了一场。他女儿的事情,他总是要知道的,可是,在内心深处,我对他又充满了怨恨,毕竟这个女儿,他亏欠太多,所以,我决定,他来吃饭的时候,如果楼上孩子哭,我就告诉他孩子的事情,如果不哭,就再等等。毕竟他当时那么绝情,我很犹豫。我自己包的是香菇鸡蛋三鲜馅,虽然我不爱吃虾,可是他爱吃啊,所以,我就又给他包了虾仁馅的饺子,总共包了也不多,他吃不多,我吃得也少。他来的时候,大概是中午的十二点十分吧,我正在厨房里下饺子。他在我家里看,除了图纸,他也看不到什么,孩子的事情,他也寻不到蛛丝马迹。我把饺子端上了桌,尽管他心里怀疑——孩子去哪了?可我就是不告诉他。今天他能不能知道,那就听天由命了。我们俩分坐在桌子的两边,我把虾仁馅的饺子推到他面前,“你的,虾仁馅。”
“你的呢?”
他问,拿起筷子准备吃。“香菇鸡蛋!”
我说了一句。我把饺子在醋里蘸了蘸,我说,“步云和你都爱吃虾。”
他笑了笑,好久违的笑容,“那是为什么?”
“随你呗!”
我说了句,这还用问吗?“那将来步宁肯定随你。”
他也夹起饺子来吃。我心想,这是在旁敲侧击他那个还没有见过面的女儿吗?不过我才不会说。“我可不希望步宁随我,我除了学习好点儿,没别的本事,书呆子一个,情商低,被所有人嫌弃,不会和人相处,女孩子,宁可她学习差点,我也不想让她成为一个书呆子,没有人喜欢。”
我抱怨了一句,心想,我爸妈都挺随和的人,人缘也好,为什么就生了我这么个女儿呢,听我爸说,我妈小时候学习一点儿都不好,追她的人大把大把的。“没人喜欢?那也不一定。”
他说了一句,好像挺开心的样子,“再说,也没人嫌弃你。”
没人嫌弃?不嫌弃我他干嘛找叶宁馨啊?床都上过了,我现在还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喜欢我的人就是他吗?喜欢也喜欢得不彻底!“你不是喜欢吃醋吗?怎么不吃?”
我指了指碗里的醋,一语双关地说道。“醋是你让我吃的!”
他明白我的意思,所以,回答得很好。我再次脸红。我除了和傅南衡说话,我还惦记着楼上的孩子,其实,我现在特别希望孩子哭一声,如果她哭的话,傅南衡就会注意到了,以他的智商,很有可能猜到孩子就在楼上,因为我带虾回来,说明给我看孩子的人就在我附近,只是他没有往楼上去想,可是孩子一直不哭啊,我心里就有点儿急躁了,心想,这爷俩,是现在还没有到见面的时候吗?正在我心不在焉的吃着的时候,我的门“忽”的一声,门就被撞开了。刚才他进门以后也没锁门,而我的门,是那种不锁看起来也和锁了一样的那种,上次陈数去给我买了一次铅笔,自然是知道的。然后,陈数就站在了我面前,本来也是一室一厅的房子,我们吃饭的地方就冲着门,我也看到,傅南衡紧紧地皱着眉头,明显不快。陈数看到傅南衡和我一起吃饭,大大地吃了一惊。纵然在吃惊,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他给我拿出了一个信封,说,“这是上次游泳的奖金,分你一半,你总归是去给我加油了,三千块,吃点儿零食吧。”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傅南衡因为这事儿生过一回气了。陈数站在那里,我和傅南衡坐着。接着,陈数看了看天花板的位置,说了一句,“今天挺好的。”
我心里当时急得心都要跳出来,我知道陈数指的是什么,他在说,今天楼上孩子没哭,挺好的。那一刻,我是多么期望他说出下文,这样,傅南衡就知道了啊。可是,他竟然无语了。所以,关键时刻掉链子说的就应该是陈数吧。傅南衡的电话响起来,他看了看,没接!我心想,肯定又是叶宁馨给他打的吧?这种场合下,他肯定也不适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