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庞大的身躯压下,他的吻不停的落在她的额、眼睛、脸颊。毫无情欲,只是单纯的喜悦、喜欢。今夜,沈临城着实失了仪态。这些都不是成熟的男人会做的。被亲懵了的赵清影在他胸口推了一把。她哭笑不得。“你疯了不成?”
她以为他乐意这样?他就是控制不住!其实沈临城也有几分懊恼。如今他哪像是快到而立之年的人?现在这般倒像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只疯这一次。”
他没有矢口否认。男性的气息在脸侧鼻息轻抚。四目相对,充满柔情的眼眸毫不遮掩的睨着她。某个没出息的……小脸又红了。果然,喜欢这种东西,是藏不住的。“那个……沈临城,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
这样好奇怪,好羞耻……她刚想伸手遮住晕着光辉的凤眸,小手便被捉住。“不能。”
“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这样一直看着她,真的好奇怪。“没有。”
他不假思索。该说的,早就说完了。至于相思之情,是说不完的。也没必要去说。赵清影尴尬的撑着胳膊,把身子摆正。他也不说话,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真的好奇怪……她有什么好看的?就这样,沈临城又含笑盯了她半晌。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原本的冰块脸,笑起来就够诡异的了。居然还盯着她看……“要不……我们去睡觉?”
赵清影半恐半惧的指了指身后的兽皮床榻。沈临城应了一声。正欲抱她上榻,剑架上的龙吟剑忽的响了。这次不是微弱的声音……而是偏大偏硬朗的声音。赵清影立即走过去将它拿下。“我倒把你忘了。”
她有些担心方才的‘少儿不宜’被龙吟剑偷看偷听了去。龙吟剑断断续续的响了几下。似在抱怨似在撒娇。“好了,别闹!我也想你。”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跟这把剑越来越心意相通。冥冥中,她能感受到它的心声。龙吟剑这才把声响降了下来。“你这几日乖不乖?”
她安抚性的摸摸剑柄。龙吟剑恢复如常浅浅的声响。“好了,我知道了。”
赵清影将龙吟剑放回剑架。她转过身去,冲他虎着脸。“你跟楚西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沈临城朝龙吟剑的方向剜了一眼。“再胡言!”
他上前揽住她的腰,在她肚子上挠了下。这哪受得住?她噗嗤笑出来。怕他报复,她立即转移话题。“夜深了,去睡觉吧。”
他将人抱到榻上,心里有几分小小的怨念。这女人就是太懂事太坚强了……此次相逢,她一句好听话都没有。反倒是他忙不迭的往她身上扑。悄无声息的,他产生几分失落。甚至他有时总觉得她根本不需要他,或者说,没有他,她也能过得很好。“沈临城,你怎么不说话了?”
舒适感跟莫大的安全感把赵清影包围着。这安稳感全都来自于身侧的男人。他侧身轻拥着小东西。“想我了吗?”
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眉眼,眼瞳里映着温润的柔光。简直是犯规!男人怎么能这样撩女人?羞赧之色染到了脖颈,她轻颤,将薄被往身上扯了扯。小嘴一嘟,半晌才哼唧一声。“嗯。”
唉……闷葫芦一如既往的不开窍。每次他跟她表明心迹时,她都默不作声或者随便哼哼。她嘴里的好听话,都是在犯错时装乖讨好的发射的连珠炮。全是假的!他知道这种事得循序渐进,不能索求太多。他无奈的阖上了眼。“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每晚都会想你、梦到你。”
某女十分娇羞的吐出实话。也不是刻意去想,就是失眠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想起这个男人的体贴细腻。这种矫情的话,她以为她一辈子都说不出口……可,面对沈临城鬼使神差就……凤眼欣然睁开。这丫头……“梦里你还在我身边,我甚至能感觉到你的呼吸。可一睁眼身边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陌生的。到了漠北,本想在城门口等你。可等了好久,到处都没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本来是矫情矫情想撒撒娇的,可说到最后却忍不住哽咽了……沈临城怎么也想不到闷葫芦会说出这么一大长串的心声。他拥着她,一遍一遍的拍着她的背。这丫头太让人心疼了。“当时我的心难受死了……我还想,要是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我错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堵住喋喋不休的小嘴。这女人太会让人心疼了!非让他心疼死才满意?这吻毫无情欲,只是唇跟唇相贴。来的快,去的也快。“不是你的错。”
小脑袋撒娇般的抵在在他的胸口。这次是她见识浅薄,还不听人劝!“也不是夫人的错。”
沈临城急忙纠正。他的表情很温和。若是换以前,沈临城非得揍她一顿。或者数落她好几天。可这一次他一句重话都没舍得说,这让赵清影着实愧疚。这一次走失,大抵吓沈临城吓得有点狠。她伸手搓了搓他的脸。“别笑了……你快把上半辈子的笑补齐了。”
她暗暗思酌,沈临城活了二十多年的笑容恐怕都没今日这么多。“没良心。”
他数落了一句。皇宫。子夜,酣睡的阿日善竟被侍卫强行从床榻上喊醒。她被人捉到大殿上跪着。大殿中,灯影稀疏,昏暗不清。上首,只见一张阴暗的脸庞。冷面无情。眼中神色复杂。他的食指时不时点着桌案,心中不知在拿捏什么。“哥……大半夜的,你干嘛?”
阿日善是个心明的。自然猜测到了铎勒的不善。她故装无辜。“阿日善,你别逼孤。”
藏冰的话被扔了出来。“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囚禁我,我都不知道缘由呢。如今你又这样……是不是父皇不在了,你就嫌我累赘?”
说着,阿日善流起眼泪。这眼泪半真半假。虽说心里也不委屈,可被铎勒这么一吓,说不怕是假的。虽说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可二人平日交流并不多,再加上铎勒为人狠厉,六亲不认。他此次上位,把众多兄弟姊妹都砍了头呢。指不准这一次就把她给咔嚓了!“还装?不想脑袋搬家就老实点。漠北不止你一个公主。”
铎勒挥手砸下一个瓷杯,怒不可遏。碎片迸溅,差点弹到阿日善身上。殿上众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王又生气了……一不小心就脑袋搬家啊。阿日善的腿忍不住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看来铎勒这次是来真的。他对赵清影怕是动了情。若是承认她跟赵清影的相识,十有八九要被铎勒惩罚一番。还不如抵死不认。“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
木扎倒吸了口凉气。阿日善公主这就是找死啊!王给你机会,你还不认错。他惋惜的睨着阿日善。就在殿上鸦雀无声时,上首的铎勒笑了。所有人心头想被扼住了,恐惧漫上心头。铎勒走下台阶,朝着阿日善的方向走来。“嘴硬?”
他一把扼住阿日善的脖子。眼中熊熊怒火燃烧着,恨意迸发。阿日善像一只小猫,脑袋被拎高,毫无抵抗之力。“咳咳……”小脸瞬间通红。虽然贵为公主,但在漠北王的面前算什么?不过是蝼蚁。侍卫早就慌了,大气不敢出。“咳咳……救……命。”
“哥……哥……”她呼救的声音愈来愈小……脸竟憋紫了。阿日善的求生欲实在太强了。人想活下去的挣扎让木扎都看不下去了。“王……不可!公主将来是要和亲的。”
“王!”
毫无预兆,铎勒猛然松手。阿日善的身子重重砸到地板上。她狼狈的趴着。眼中充血含泪。“咳咳……”她大口大口贪婪地吸着气。“说。”
尖锐如刀的眼神刮刺着她。“我……我不知道。”
木扎心又被提起来。阿日善平日看起来挺机灵,怎不知道见好就收呢?“公主,您三思啊!不要因小失大。”
铎勒目光一转,冲侍卫使了个眼色。一具被鞭打毁容,满身伤痕的女尸被拖了出来。“公主,您好好瞧瞧。”
木扎指向阿日善的身后。眼眸通红的阿日善向后看去。脑袋生疼……心一沉,彻骨的痛。“阿智,阿智……”她起身几步小跑过去。“阿智……”“是你杀了她!你杀了她!”
所有的不满被激起,她恶狠狠的指着铎勒。激动地要昏过去。“为什么?为什么?她是无辜的啊。”
“阿智跟了我十年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铎勒上前,冰冷无情的睨着她情绪汹涌的眸子。“不!是你杀了她。原本一切都可以平安无事。”
“我恨你!我恨你!”
木扎心头一紧。人想找死,是不是止不住了?“公主,嘘……别说啊。”
“铎勒!我恨你!”
不仅不尊,还直呼其名。就算杀头也不为过!啪——一巴掌扇了过去。五指山在脸上浮现。一口腥味在口中氤氲,嘴角都被打破皮。“你,你打我……”“阿日善,孤不跟你计较,你别以为自己身价有多高。孤问你最后一遍,茯苓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冷如冰珠的口气砸下。“公主,保命要紧。”
木扎忍不住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