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谁,为何想不起来了?“叮铃铃……”哲扶摇起铃铛。“姑娘才从鬼门关被救了回来,惊吓过度,记不得我们也正常。”
“啊……”她捂住脑袋。“好疼,好疼。”
记忆像洪水一样从江流的出倾泻。过往的一点点,小时候的事,长大的事,重生的事,进宫的事,嫁人的事……皆出现在眼前。“沈临城呢?”
赵清影长长呼出口气。见状众人算是安心了。还好没失忆!要不然他们就太惨了点!“临城……临城……下山了。”
楚西祠坑坑巴巴的解释,不敢看赵清影,似乎在隐瞒什么。胡卿对赵清影笑笑。“王妃,你身子未愈,再休养几日吧。”
“沈临城到底怎么了?他不可能抛下我自己下山!他……阿朵没治好他?”
说着说着赵清影的眼圈就不可控制的红了。萨罗也留下了眼泪。“清影姑娘,其实……到时候你下山看了就知道了。”
众人欲言又止,他们何尝不想告诉赵清影真相?可真相说出口,往往都是冷酷无情的。对一个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讲这些风险太大,根本承担不起。为了不暴露,众人不约而同找借口出去。铎勒强行喂了赵清影几勺米粥,便按她睡下。“别想了,把身子养好了,孤尽快带你下山如何?”
“好。”
赵清影咬住颤颤的嘴唇,鼻头的酸意直逼眼泪。沈临城到底怎么了?他既然没事为什么不陪着她?万千的委屈都化在眼泪里。“女人,别哭了。孤心疼!”
铎勒蛮狠的伸手给赵清影擦眼泪,把她的脸都蹭疼了。“谁让你心疼了?不需要!”
“你想气死孤对吧?”
“别动手动脚的!我有丈夫!”
铎勒捂住胃。这女人哪像昏迷了三日滴水未进的病人,简直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小克星!房间角落发出的悉悉率率的声音,吸引了二人注意。二人的目光落在哲扶身上。只见哲扶耳朵根子都红了,他“面壁思过”不敢乱看。“何事?”
明明是在别人的房子里,铎勒却有种一家之主的感觉。哲扶扑通一声跪地。“王,草民求您做主啊!”
赵清影虚弱的爬起身。“你帮帮他吧,他还算个好人。”
“你自身都难保,还有空给别人求情!”
铎勒只是瞥了她一眼,她便识趣的躺下。“说。”
他双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草民在十几年前救助了一位外族人。可那人不仅不知恩图报,还说蒙山一族是妖怪的化身,蒙山一族惨遭屠杀。”
铎勒的眼眸缓缓瞟向赵清影。赵清影重重颔首。躺在床榻上还这么不安分,他真怕这女人把自己的脖子给闪了。他伸手按住她的脑袋。“这件事情,孤还记得。蒙山一事的确伤及了无辜。可你突然提出此事,可是知道找到了罪人?”
“草民找到了!就是巫师大人!”
铎勒的眉宇轻挑。“那个老东西!有趣儿……他对朝廷还有用,动不得。”
“有什么动不得?那种人应该五马分尸!你不就是缺国师吗?让村长顶上不就得了?”
赵清影一激动又坐起身来,她坐在床榻上又开始“指点江山”。哲扶一听,吓得连忙磕头。“使不得,使不得!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容孤考虑一会儿,你先下去。”
哲扶见此事有戏,擦擦眼泪立马走了。“女人,你在沈临城身边也喜欢指手画脚?”
他的语气携带者奚落嘲讽。显然看不起女人。“我现在是朱雀国当朝女相!按照官阶,我本就跟他平起平坐,何来的指手画脚?”
赵清影虎着脸,凶巴巴的瞪她。这么一瞪,铎勒不怒反笑,是啊……差点忘了!这个女人身价百倍了,短短一年,身份见长。照理说他对她也应该恭敬些。“这件事孤会考虑的。”
……朱雀国的国师府可谓是修生养性一等一的府宅。从选址、装潢、街市部署无不遵行着风水规格。小桥流水,假山飞瀑,无一不是在营造山中的自然静谧。国师府是当初先帝为了留住仙师,特地临时修建。虽是临时匆匆赶工而来,可工艺精细,里面的每一砖每一瓦无一不是精品。在竹林深处,有一间巨大的清净院落。这是国师每日打坐、修禅、炼丹、卜卦的地方。可最近几日不尽然……从山中引来的泉水,经过修禅院时,会变红……可近闻却不是血腥味,带着淡淡的甘甜。下人纷纷猜测是,国师炼丹的废渣浸入了水中。事实上,在那一门之隔的修禅院……鲜血遍地,除此之外还有满地金光闪闪的鳞片。一只满身鲜血的龙虚弱的躺在地上。“嗷……”若言拿着匕首,一个一个撬着应龙身上的金鳞。巨大的应龙盘旋,眼角流出悲戚的血泪。……蒙山的空气很清新,烟雾朦脓,很是唯美。称它为世外桃源,人间仙境毫不为过。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赵清影养病又养了两日。赵清影称着清闲,求着哲扶做了几贴复原骨伤的药物。哲扶保证能让病人重新站起来走路。“王,茯苓姑娘命格跟漠北犯冲,不可亲近啊。”
巫师极力恳求。而一墙之隔,赵清影正在屋内喝药。“滚!”
铎勒一脚将巫师踹得远远的。“老东西,漠北已经不需要你了。”
“什么?王,王……老臣所言发自肺腑啊!老臣是为了您好啊……忠言逆耳利于行!”
巫师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光听那个声音都嫌疼。“忠言?你以为孤是昏君?”
铎勒反问。“不,老臣都是为漠北好啊……”铎勒冲木扎招招手。“忤逆犯上!拖下去,即刻斩首。”
这就是所谓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随便安个罪名,就可以发落了。在一片荒凉的空地上,老巫师泪流满面,他跪地呜呜的痛嚎。“木扎将军,臣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