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手续办好,乔星音打了一个电话给卫明峰。虽然说她已经口头上断绝了两家人之间的血缘关系,但是他到底是外婆的儿子,有权利得知这个消息。电话接通后,卫明峰并没有出声。电话那头是嘈杂的背景音,隐约能听到“下注”“押宝”等字眼,可能又在哪个赌场里。乔星音眉头微皱,简明扼要的说明情况,“外婆去世了,现在还在医院里。”
良久,卫明峰“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乔星音看着旁边坐在椅子上哭的泣不成声的母亲,又开始联系殡仪公司。乔星音看着旁边坐在椅子上哭的泣不成声的母亲,又开始联系殡仪公司。医院里的手续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后的认证签字。殡仪公司确认后,她开始协商后期举办葬礼的事情,把事情一项一项理出来,母亲有可能会遇到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她写在了一个随身带着的手账本上。最后,她给自己订了一张机票。想了想,她又给下午带看房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签了她和母亲中午看的那套房子。做完了所有事,乔星音来到母亲身边,手掌轻轻盖在她的背上,声音轻缓道:“别哭了,妈。外婆走的不痛苦,她闭上眼睛的时候脸上也是带着笑容的。”
冗长的走廊里,只有她和卫明霞两个人。真是悲哀。“不是。”
卫明霞捂着嘴,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如果不是南清远把资金给挪用了,妈或许能活的时间更长一点,医生说了,她至少能活到明年年初,都是我,都怪我……”乔星音看着母亲脸上的自责,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你的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能做的已经够多了,只要把住持好葬礼,让外婆风风光光的离开,外婆不会怪你的。”
乔星音握住母亲的手,将刚才一直在写的手账本交到她的手上,“我把我能想到的问题我都写在了上面,你不知道怎么处理,就看看这个手账本。”
卫明霞看着手账本,又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乔星音。“星音……你把这些写给我干什么,我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你不可以吗?到时候你和我一起,我怕我把事情搞砸,妈妈没有你有用……”乔星音眼神安抚的看着她,“不会。你可以的,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你要去哪?”
卫明霞摇头,“外婆的葬礼不能没有你。是不是和江衍宸有关?”
先前乔星音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就不对劲。只是她当时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并未过多留意。乔星音淡笑了下,略过卫明霞的最后几个字,回答道:“我也知道,但是我没有再坚持留在帝都的勇气了。”
她虽然看起来若无其事,但心里真的崩溃的快要发疯了。无论是哪件事,都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城市的每一缕空气,都压得她想要放弃,她真的再也坚持不住了。乔星音知道,自己在这个城市是活不下去的,她只有逃到其他的地方苟延残喘。卫明霞不再劝他,只愣愣的看着她。乔星音强撑到医院的事情处理完,她拿着包起身,“妈,剩下的事我能安排的都安排了,你只要按照这个流程走就行。”
“哦对了,今天中午我们在盒亭中心看的那套房子,我买下来了,剩下的手续你去交接一下,房产证上写你的名字,你不要傻兮兮的把这件事告诉南清远,要好好藏着,万不得已和南清远出什么事了,你也有个去处……”乔星音就像是个拼命想要交代所有后事的人一般,唠唠叨叨的,感觉怎么都说不完。“哦还有,星星花艺公司,你有空的话就去看一下,不过林园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她顿了顿,话含在嘴里又吐出来,“我要走了。”
“星音,你要去哪?”
卫明霞抓住她,手腕发紧。“我不知道。”
乔星音说完这句话,像是一个将死之人一般,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满脸灰败的神情,挣开卫明霞的手,离开了。走出医院大厅时,迎面走来一个脚步匆忙的人。等人那人擦肩而过,走到电梯门口,她才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再回头看,背影像是卫明峰。卫明峰来了?是凑巧在附近赌博,还是接了她电话之后直接赶过来的?乔星音继续朝前走,在马路边上,叫了个网约车,回江衍宸的别墅。下车前,她嘱咐司机道:“我拿点东西马上就出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司机顿住正要点结算的手,回头看了她一眼,说:“等待的时长也是要计费的。”
乔星音点头,“不会花太长时间。”
乔星音回去,花婶正坐在露台边摘菜,看到乔星音的时候,她笑着招呼了一声。等乔星音走到楼梯的时候,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扭头看着乔星音的背影。夫人回家了?先生不是说她出差去了吗?要两个月才能回来,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她隐约又想起先生偶尔提过的话,如果夫人提前回来,或者出现在家里,就给他电话通知他。花婶刚拿起手机,乔星音就回过头。她看了眼花婶手里拿着的手机。花婶在她这样的眼神下,有一种被现场抓奸的感觉,一时间呐呐不敢言。乔星音笑,“花婶,今天晚上吃什么?”
晚上吃什么?花婶看了下自己正在摘的菜,报上菜名。“多弄一点,我今天中午没吃饱,现在都有些饿了。”
花婶点点头。乔星音继续朝上走。花婶看着自己的手机,疑惑道:她刚才要干什么来着?哦,夫人晚上吃的多一点,她要多煮点饭。花婶回了厨房,手机放在一边,这事儿就给忘了。乔星音上楼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没有收拾行李,只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护照。下楼时又撞到了花婶。花婶看她要出去的架势,忙问:“夫人这是去哪,晚上不在家里吃饭了吗?”
乔星音笑,“当然在家吃,我都好久没吃过花婶你煮的饭了。我出去一趟送个文件,很快回来。”
乔星音说了回来后,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