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推着小车微微吃惊,“认识我啊?”
随即又反应过来,边低头处理药水边说:“是应该认识,上次是你让人冒充小九的人给我送的吃的吧!”
“冒犯了!”
“冒犯什么?”
洛嘉笑着摇头,“我还要谢谢你送的坚果呢,不像那小子,都不知道我爱吃的东西。”
洛嘉把药水挂好,俯身探了探陆放额头的温度,呀了一声,赶紧死了个退烧贴给她贴上。摸着陆放头上出了不少汗,给她解着外面外套的扣子,“这孩子是你领养的吧?”
“是。”
陆北天淡淡回答,“很可爱。”
“是……”洛嘉解着扣子的手突然顿了一下,视线从她脖子上的那枚戒指上移开,落到陆放的脸上来回扫视,像是在打量什么。“是很可爱,小小的一只。”
洛嘉笑着说。她把陆放的外套给脱了,轻轻的放下,给她盖上被子,不着痕迹的问:“这孩子是在哪个孤儿院领养的啊?长得这么萌,连我都想去领养一个了,正好我也没有子女。”
陆北天眼神轻瞥了她一眼,“沐雨孤儿院。”
“哦,是吗?下次我也去看看!”
洛嘉笑了笑,用皮筋绑起陆放小小的手腕,轻轻拍打,直到手筋出来之后才用碘酒消毒。以往她扎针是很随意的,但从来没有出过错,这次确实格外小心,似乎是生怕扎疼了这位小朋友。调好流速,贴好胶带,然后嘱咐陆北天怎么给陆放喂药之后便出去了。出了病房,洛嘉直接去办公室换了衣服,拨了个电话说:“小九,送我去个地方!”
十分钟之后,洛嘉上了医院楼下的一台宾利。凌御九问她:“要去哪?”
洛嘉急急的,“沐雨孤儿院,南郊那家!”
凌御九微微皱了眉,冷声说:“开车!”
车开在路上,洛嘉见他一直不说话,终于忍不住问:“你就不好奇我去那里干什么?”
“我知道表姑你肯定沉不住气,会自己说的。”
他笑了笑。“啧,你这小子!”
洛嘉打了他一下,笑骂道:“还敢笑话你表姑了!”
“表姑你再不说我就没兴趣了。”
“……”洛嘉想说,却又忍住了,面色带着忧愁,“还是等我确认了再说把,现在有点不安心。”
等到了孤儿院,洛嘉进去没半个小时就出来了。她坐进车里看着凌御九,半响没说话。凌御九紫眸微眯:“那孩子就是五年前死掉的那个?”
洛嘉点点头叹气,“果然缘分是天注定的,是他们的孩子最终还是会回到他们身边!”
凌御九没说话,她知道他在等什么,于是继续说:“他们都以为这孩子在出生的时候就死掉了,却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心力才偷偷将她保下来!陆景明那老小子可不是一般的难搞啊!”
“也幸好当时有一位母亲生了一胎死婴,因为生的不是儿子而胡乱抛弃了,要不然也没那么容易瞒天过海。”
凌御九冷哼,“陆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洛嘉看了他一眼,“其实陆北天还是不错的。”
凌御九冷笑一声,不置可否。车子开动,洛嘉望着渐远的孤儿院,暗暗叹了一口气。唉,也不知道现在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不说,看着慕宫雪那孩子也着实心疼。这一说,陆家怕又得闹个底朝天吧!回了医院,洛嘉没想到她就在路上提了一句那孩子在她手下看护,凌御九竟然因此跟着她进了住院楼。电梯里洛嘉皱眉看着他,眼神里有警惕,“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啊,孩子还小,要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放过你!”
凌御九没说话,依旧是那副冷漠的不近人情的样子,等电梯开了之后便径直走了出去,也没等洛嘉。“臭小子!”
洛嘉咬牙切齿。也不知道他怎么得到消息的,直接走向了陆放所在的房间,推门,勾唇,果然不在里面。他站在病床前看着床上那小不点,看了一会儿,没打算走,拉了张凳子坐下。他没想到,这不大不小的声音竟把那小家伙给吵醒了。于是两人对视,小孩儿怯怯软软的眼神竟让一向冷漠的凌御九败下阵来,提前移开了目光。他咳嗽一声,冷着脸走过去,声似质问:“叫什么名字?”
陆放眨了下眼睛,小嘴张了张,“叔叔你好!”
陆放的声音本就软萌,现在生了病,一觉醒来,奶声奶气的声音简直要把人萌化。洛嘉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看凌御九竟然在一个小孩子的面前发愣,不由好笑。不过她也不担心了,关了门就离开。凌御九听到洛嘉的笑声,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发愣。意识过来之后,勾唇笑了笑,他冷漠,但也一向随心所欲。“你叫我叔叔?”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陆放。“对啊!”
陆放歪了歪头,似乎有些疑问,“你应该不是阿姨吧?”
“……”凌御九噎了一下,紧接着竟哈哈笑了起来。他坐回椅子上,“那叔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放。”
小朋友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真名。“陆放?”
凌御九拧眉,“陆难听,跟我姓凌怎么样?”
“凌?”
陆放眉头也皱了起来,直接摇头,“不要!”
“嗯?为什么?凌放,凌寒独自开,不好听?”
凌御九笑着,他觉得这小家伙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原本以为陆放会给出一个什么答案,没想到她却说:“因为我,我怕冷……”“……哈哈!”
凌御九又笑出了声,他紫眸稍垂了一下,挑眉问她:“如果叔叔找你要点血,你愿不愿意给?”
陆放没表态,他便从怀里拿出一块刻着凌字的玉佩挂在食指上,继续说:“这个作为交换?”
陆放看着那明晃晃的玉佩眨了眨眼,点点头看向他,“好啊!”
只不过,等到凌御九走过去的时候,她却从床头摸出一把沾了血了卫生纸给他,睁着大眼睛问:“叔叔,鼻血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