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夕雾知晓她的心思,道,“放心,尉……二皇子跟我都不怕那些人。”
她顿了顿,又道,“倒是今日的事情要是被二皇子知晓,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皇后的。”
尉迟邑是这么孝顺的一个人,怎会轻易放过伤害他母亲的人。丽妃立即变得紧张起来,严肃道,“此事绝对不能告诉邑儿。”
木夕雾眉头微蹙,张了张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他们不说,尉迟邑就不会知道吗。“皇后那人阴险狡诈,你以后千万不可跟她正面交锋。”
丽妃说,“她一直都想阻止你嫁给邑儿。”
木夕雾点头,“知道了。”
丽妃松了口气。木夕雾在知道身世后,前后打听了不少有关于她母亲还有当时一同作为细作的丽妃,据她所知,丽妃以前也是雷厉风行、心思缜密的,可如今为什么会这么怕事儿。丽妃刚一进门,皇后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甩她巴掌出气,由此可见,丽妃怕事懦弱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根本与传闻不符,这么懦弱的性子,又怎么能从众细作中脱颖而出,进入北月国当卧底呢!“年轻时,我也跟你一样。”
丽妃似乎看穿木夕雾的心思,苦涩一笑,“但我终究不是当年了,如今我只想本本分分的,看着我唯一的儿子生儿育女,什么皇位权势,我通通都不想邑儿要,我只求他平平安安的。”
木夕雾叹了口气,不语。丽妃阿丽妃,有些事情你不去争、不去抢,那就只能一辈子被人踩在头顶上,憋屈而隐忍的苟活。尉迟邑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可能会容许自己活成那窝囊样。丽妃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李嬷嬷见状立即递了张帕子过去,丽妃有意不让木夕雾瞧见,但木夕雾还是瞧见了丽妃手帕内的血迹。丽妃咳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从前木夕雾不在乎,认为是无关紧要的人,可如今知道了丽妃与她母亲从前的那段往事,还有在皇后宫中她的舍命相护,木夕雾心下还是有些动容的。她给丽妃开的药方,只能缓解病情,根本不能药除,在耽误下去,归西也是迟早的事情。从皇宫离开,木夕雾与如画坐在车行,木夕雾一直在想丽妃的事情,忽然间,马车忽然停了,在外,还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木夕雾眉头微蹙,掀开帘子,只见她的轿夫被人打晕在地,另一个魁梧雄壮的男人骑上了马车。皇宫外面的市集虽算不上繁茂,但也是人来人往,光天化日下敢这么劫持马车,胆子也忒大了。虽然出现劫持这一幕,但并未有人来组织,都在一旁看热闹,不敢插手,生怕惹祸上身。男人架马,手指落在腰间的长剑上,“木小姐,您要是乖乖的小的保证您什么事儿都没有,要是干耍花样,那小的也就只能把您打晕了。”
如画脸色难看,就想出去解决掉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男人做反应,正要出手,耳边就传来少女如同风铃般清脆的声音。木夕雾拉住如画,盈盈一笑,“以后有事,不要打晕我家车夫了,打坏了可怎么办。”
话落,木夕雾便拉着如画一同进入了马车。男人内心复杂,想不到一个女人被劫持了居然还能这么淡定。车内,如画脸色难看,“小姐,您为什么不让我解决那人,这可是绑架啊!”
木夕雾面色淡然,惬意的闭目养神,“那是公孙辞的人。”
如画面色一怔,“小姐怎么知道。”
“我瞧见他的徽章了,是公孙军。”
如画恍然大悟,“那小姐您是打算?”
“跟公孙辞做交易。”
木夕雾睁眸,眸底晃过一抹狡黠,红唇上扬。马车停在了一间很普通的客栈,男人战战兢兢的将木夕雾请下来,一路上,他的神经都紧绷着。这个女孩太神秘莫、太淡定了,男人一度以为木夕雾会玩花样,但知道到达目的地前,车上都没什么动静。跟着男人,木夕雾与如画来到了一间上等包厢外,男人敲门,“少爷,来了。”
“除木夕雾外,他人都不准入内。”
一道冷厉的声音透过厚厚的门板传出。木夕雾让如画在外等着,而独子走进去。包厢内,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坐在桌前,白皙的脸庞,面容清秀精致,穿着一袭墨色长袍,男人饮了几口酒,脸色似乎罩这一层霾色,冷冽的气息似乎都将周围的温度下降了。木夕雾从容的在公孙辞的对面坐下,“公孙少爷,有何贵干。”
“你知道的。”
公孙辞冷冷道,目光落在对面的床铺上。床下,放着一双整齐的绣花鞋,鞋上绣着牡丹跟黄菊,床上上的藕色帐子放下,遮挡住床上的风光。木夕雾望着,依稀能瞧见,床上躺着的是一位身形瘦弱的女子。“想让我医治她,可以。”
木夕雾一笑,转眸看着公孙辞,“但你要帮我办事。”
公孙辞眉头皱起,冷厉的盯向木夕雾,“你威胁我?”
木夕雾双手一摊,“如果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我从不受人威胁。”
公孙辞眸色微眯,忽然摘下桌上的长剑拍在桌上。木夕雾眸色不起波澜,嫣然一笑,“可以,但你也休想我出手救人。”
公孙辞一记森冷的目光射落在木夕雾身上,利落的拔出长剑抵在木夕雾的脖颈上,“要死?还是要救人。”
即使长剑抵在了脖子,木夕雾脸色依旧平淡,面不改色,她抬起眸子,声音更是阴沉,“要交易,还是要救人。”
公孙辞双眸划过一抹戾气,盯着木夕雾的眸光越发的冷厉,那股狠劲儿,令人感觉下一秒他就会割断木夕雾的喉咙。“趁我还有耐心,收起你对别人的那一招。”
木夕雾脸色忽变,红唇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千万别把我惹毛了。”
公孙辞眉头紧皱,寒意越发凌人,但最后,他还是收起了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