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跟着身后的一批人,抬着一箱又一箱的礼品,余姚面容带笑,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昊,两人十指相扣。而在李昊身后的那些随从中,其中一个身材臃肿,戴着红花穿着一身红衣的妇女格外显眼。那妇人是夏州最有名的媒婆,张媒婆。木夕雾与公孙辞相视一眼,内心有了猜想。李昊走到余太傅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太傅,今日我是来提亲下聘的。”
余太傅脸色微变,看着那一箱箱贵重的礼品,脸上并无半点欢愉。李昊这人心机叵测,内心是不赞同余姚与他做夫妻的。余姚头低得很低,脑袋快要埋进胸前,纤长的手掌胡乱的搅在一起,她的嘴角的上扬的,粉嫩的小脸上带着两片专属少女的娇羞。“姚儿才跟与太子解除婚约,你与太子情同手足,如此,不好。”
余太傅委婉说,脸上尽是不悦。“无妨,太子深明大义,很支持我跟余姚。”
面对着未来丈人的不待见,李昊下聘前心里就早有准备,这些天他往来于皇宫与余府之间,每次见到余太傅,他都拉着张脸。余姚心下担忧,心知父亲对李昊的偏见,害怕父亲会拒绝李昊的提亲。李昊跟他说过,因为命格跟太子的原因,李家人并不支持他迎娶自己,但无奈李昊喜欢她。余太傅,“可小女还未及笄,也不适合这么快成婚。”
“父亲。”
余姚着急的喊了一声,彷徨不已。她不要嫁给李昊以外的男人,她只爱李昊一个。此时,余姚心里有些怨自己的父亲,怨他破坏自己的姻缘。余太傅板着一张脸,比起李昊,他倒宁愿余姚嫁给一个普通的男子,相安无事的过一辈子。李昊不是良配,更不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姚儿,过来。”
木夕雾朝她招手。余姚犹豫一瞬,走了过去,木夕雾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插话,这是老丈人跟女婿之间的对话。余姚很担心,李昊心高气傲,怎么可能会低声下气的求别人,而他的父亲又是打心底的不喜欢李昊。“你觉得你以后会有几个女人。”
余太傅问。李昊一愣,倒是没想过余太傅会问这个问题。几个女人,当然不止余姚一个,虽然他是真的爱余姚,但未来为了巩固他的权势,肯定会另娶几房妻妾的,何况他是李家的独子,肯定要帮李家开枝散叶。“无论我娶几房妻妾,姚儿都是我的明媒正娶的妻子。”
李昊信誓旦旦的保证说,“我会一辈子宠她爱他,绝不辜负。”
余姚其实也知道李昊不会只娶自己一个女孩儿,但听闻后,还是忍不住的难过。这世上,不会有一个女人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即使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态。“你都娶了别的女人了,这还不辜负?”
一向温和的余熠也忍不住的讥讽,“这都不算辜负,那到底怎样算辜负,休妻才算辜负吗?”
姚儿是他们余家的宝贝,掌上明珠,怎能去别人家里受委屈。别说父亲,就连他这个当哥哥的都看不过去。李昊皱眉,薄唇抿紧,将内心的那股不快压了下去,但神色却露出难以掩饰的不耐。余姚看不过去,想要出声,却被木夕雾拉住。“那个男人要把他们余家的宝贝带走,给个小小的下马威有什么大不了的。”
木夕雾压低声音,“一个男人不肯为你放弃权势,连小小的委屈都不肯为你忍受,嫁给这样的男人,你能幸福吗?”
余姚愣住了,之前李昊的放弃在她心里始终是根刺,而且……他也觉得木夕雾说的没错,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我余扬一辈子就娶一个女人,公孙明将军亦然也是,你为何就不能娶余姚一个。”
余太傅说,声音沉沉。他不另娶的愿意不仅是因为深爱亡妻,还有一点就是他想给儿女树立榜样,找老公就要找父亲这样的。“余太傅的意思是,我就只能娶余姚一个?”
他笑着说,带着浓浓的讽刺。余姚难过,他怎么可以在下聘时还想着以后娶妻妾,他不知道她会伤心的吗?“有何不可?”
余熠漠然,“我父亲是太傅,由始至终只有我母亲一个女人;而战功赫赫的公孙明将军也只有一位正妻,还有二皇子,二皇子曾对木小姐发誓,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他顿了顿,嘲讽道,“你觉得你的权利、成就可以比得上他们谁?他们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为什么不可以。”
余姚咬唇,纠结要不要为李昊解困。她是自私的,不愿意与别人分享丈夫,或许是原生家庭的原因,又或者看多了后宫女人为了争宠明争暗斗,她不愿意将来过那样的日子。李昊深呼吸,他无法反驳余熠的话,但却为此内心恼怒,余家的人如今是看不惯他没有什么成就吗?“余姚,你也是这么想的?”
他干脆将矛头指向了深爱着自己的余姚。未来只有一个女人,这个对他而言不可能。余姚下唇咬出了一抹血丝,挣扎,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李昊冷笑一声,双手抱拳,“余太傅,打扰了。”
话落,他没有半分犹豫的拂袖离开,带着他一身傲气。余姚猛地一震,下意识的去追,但望着李昊决绝的背影,她始终没有追出去。就这样,李昊带着媒婆跟贺礼走了,动作利落,没有半分迟疑。“最终,他还是爱他自己,爱权势多点。”
余姚哭着出声,跌坐在地上。余太傅恼怒,他怒李昊的心高气傲还有朝三暮四,但他更怒女儿的无用。“你给我起来。”
余太傅一手将余姚拽起,怒气大发,“为了一个男人,瞧瞧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余姚本就伤心,听闻父亲的辱骂她更难过了,“还不是因为你,都是你气走了他,他不娶我了。”
她大哭出声。余太傅气的浑身发抖,差点要动手打余姚,“你选的都是些什么男人,他根本不爱你,比起你,他更爱她的权势地位,他李家的子嗣,就你这个脑子,你能在勾心斗角的后宅生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