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夕雾将书信装好,让如画在经过下一个镇市时将书信寄出去。孙雅馨在一旁啃着苹果,“现在人荒马乱,这封书信不一定会道尉迟邑手中。”
“先寄出去了再说,到不到谁说得准。”
万一要是到了呢。孙雅馨瘪了瘪嘴,“都说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果真如此。”
“就你懂得多。”
还没进入叶家村,远远地就瞧见一大片官兵筑起了警戒线,一圈圈用木头编织成的围栏,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倒刺,在围栏前,还有一排排身形魁梧的弓箭手。木夕雾皱眉,孙雅馨也严肃起来。叶家村并不属于西北地区,瘟疫也并未蔓延到这边来,可为了防止瘟疫扩大,他们居然将叶家村都隔离了起来。“什么人,居然敢擅闯病疫区。”
一位将士拦下了马车。如画从车上跳下去,掏出令牌,“车上是绿苏县主,绿苏县主是奉旨过来平定瘟疫的。”
拦截的几个士兵面面相觑,显然是有所怀疑。夏州那边的皇子县主都是娇贵柔弱的千金少爷,怎么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还说是来治理瘟疫,瘟疫可不是感冒发烧,不是说治就治的。“你们的头子谁啊?”
孙雅馨从车上跳下来,拍了拍手掌的尘土,“还不快把你们的头子给叫出来。”
侍卫一脸懵逼,根本听不懂孙雅馨的话。木夕雾无奈的看她一眼,亮出皇帝给的金牌令箭,“我是绿苏县主,奉旨前来,让你们的关都尉出来。”
来之前她调查过,这里的地方军事掌管叫关伟,已经上任十余年,据消息,官风不错。侍卫瞧了一眼木夕雾手上的金牌,一慌,立即过去禀告。大概等了一刻钟,那士兵便来相告,说关伟在半里地的大营接待她们。上了马车,孙雅馨嗤之以鼻,“这都尉好大的官威啊,居然让我们去见他,你可是皇帝老子派下来。”
“他不是官威大,而是怕死。”
不到半里地就到叶家村了,这场瘟疫来势汹汹,不仅感染了整个西北地区,就连周边的几个镇子都有人感染,可见这病毒传播速度有多迅速,迄今为止,感染的病人不是死就是半死,没有一个病愈。孙雅馨沉默一瞬,忽然严肃道,“你真的能治好这病吗?”
木夕雾沉默,“只能尽力一试。”
她医术是好,但不是神仙,没接触过病人分析过病情,她无法保证。营地看样子并不是临时扎得,应该扎了好一段时间了,在军营门口,有众多将士,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为首,男人旁边还有站着一个少年,看样子应该才二十出头。木夕雾跟孙雅馨下了车,那男人忙上前,看了看孙雅馨,又看了看木夕雾,对木夕雾道,“您就是绿苏县主了吧!”
“好眼力啊。”
孙雅馨说,“不过你为什么就不会认为是我?”
她的年龄看上去也比木夕雾要年长,在年龄长相上,总是要比木夕雾更能服众。关伟笑了笑,“只觉。”
孙雅馨瘪了瘪嘴,“还挺准的。”
“姑娘,县主,里面坐吧!”
关伟邀请道。军营内已经准备好了吃食,除了关伟的副将士个你那少年,其余人都在军营外。赶了快五天的路,也吃了五天的干粮,瞧见桌上的没事,孙雅馨早就按奈不住,直接吃了起来,一点也不客气。关伟跟那少年教养极好,虽然不知他们心里是作何感想,但面上并不露出一抹嫌恶跟不快。“这位是犬子,关钰。”
关伟介绍说。关钰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木夕雾表示明了,并不想多做客套,直接开口问,“如今叶家村情况怎么样?病患有几个?”
据她所知,叶家村只有两百多户人家,感染者不超过五个,可不知线下情况究竟如何。“目前有二十多个感染者,已经隔离叶家村的隔离区了,情况正在恶化,平均每天有一到两个的感染者。”
说话的是关钰,看得出来,关钰应该比他老子更要明白叶家村内的情况。“死亡人数?”
“目前只有两个。”
关钰想了一下,又道,“这病一旦病发,两天内必会身亡,药石无灵。”
木夕雾皱了皱眉,“死者尸体处理了吗?”
“已经处理了,烧成灰烬,深埋于地下。”
关钰一丝不苟的答道。木夕雾又顿了顿,“能详细的跟我描述病人的病情吗?”
关钰点头,深邃面容变得紧绷严肃,“被感染的病人满身瘤子,很像是肉疙瘩,病发时,遍身红肿发块入流,一旦并发,旦发夕死。”
木夕雾沉默一瞬,孙雅馨问,“你知道是什么病吗?”
“已经有了猜测,但还不确定,得亲眼所见、检查才能下定论。”
关钰一愣,与关伟面面相觑,关伟脸色大变,忙劝阻道,“县主不可,此病甚是厉害,传播速度惊人,县主要是有个万一,臣难以交代。”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你们配合我就行了。”
木夕雾道,转身让如画道车上取下一套准备好的衣物。“在耶市,就只有叶家村被感染,臣与父亲商量过了,决定将被感染的病人就地处决,以防病情扩大。”
关钰说,“县主千万不可用生命去冒险。”
孙雅馨脸色骤冷,很是生气,她正要说点什么,却被木夕雾拽住了手腕。木夕雾目光微寒,“本县主,奉皇上圣旨前来镇压这场瘟疫,你们却告诉我要将患病的病人全部处死。怎么?照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要将西北的全部百姓都处死?”
关伟脸色大变,“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不想病情扩大。”
木夕雾手掌一样,冷声道,“好了,不必再说,一切听我安排。”
她其实是能理解关伟的做法,也没有要怪罪之意。眼下所有大夫都对这个病束手无策,为了不让更多人感染,只能将感染者杀死。她要治疗瘟疫,就必须亲自与患者接触诊断的病情。叶家村感染人数不算多,毫无疑问,如果她要近距离的接触病人,而叶家村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