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夕雾打赏了通报的下人几两银子,而后便在外面等着。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便有人来请他进去。还算他有良心,没有直接将她赶走。公孙府包括了一房跟二房,一房在东院,二房在南院,院子大是不用说的,走得木夕雾都有些累了。公孙辞住在南院的青桐园,里头同样很大,院子里摆设的都是一些练拳的木桩沙包等物,木夕雾进去时,公孙辞正在院子里小憩,香水居然也在。这倒令木夕雾颇感意外。香水怎么说也是个雅伎,虽然卖艺不卖身,但名声总归是不好,公孙明居然也会让他留下伺候公孙辞。要不是公孙明开明,那就是公孙辞的本事了。香水朝木夕雾欠了欠身行礼,微微一笑,仪态翩翩。“有事?”
公孙辞懒得抬眸看他一眼,惜字如金。“当然。”
不然她为毛来公孙府,吃饱了撑了?木夕雾道,“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她的目光落在香水身上,眸色淡淡。公孙辞不语,闭目养神,清冷的哼出一个‘嗯’。“在酉时前,我想要你一支兵力。”
木夕雾直接脱口。公孙辞睁眸,面色已经淡漠,可凌厉的眉却微微蹙了起来。木夕雾面色漠然,也不着急,静静的等待他的答案。两人无声的对峙着,香水虽然对军事上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也明白兵对一个将军的重要性。公孙军代表的是公孙家,皇上是信任公孙辞才会将军队交给他,如果公孙军除了任何差池又或者跟反朝廷的人扯上关系,那是灭门的死罪,何况御王不也持有兵力吗,她为何舍近求远来找公孙辞?虽然木夕雾对自己有恩,但香水还是不想她冒这个险,“木小姐这个要求有点……”香水一顿,,好心的建议到,“御王殿下手中也持有兵力,不如您去找御王殿下且不是更方便?”
木夕雾嫣然一笑,只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公孙辞扬手,示意香水安静,她抬眸看着木夕雾,嗓音低沉,“可以。”
香水一愣,有些担心。公孙辞的答应,让木夕雾稍稍松了口气。她来公孙府,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借走他的兵,只是有香水这层关系在,才让她微微有了底气。公孙辞将兵符交给她,“城外的近五百名将士听你号令。”
她顿了顿,有道,“就此,两清。”
这一次,就算还她救香水的恩情。木夕雾接过兵符,香水在公孙辞心里的位置,还挺深的。拿过兵符,木夕雾便离开了,两人没有过多的对话,公孙辞甚至没问她要兵符是干什么的。木夕雾走后,香水担忧道,“少爷,您就这么将兵符交给她,万一……”“不会的。”
公孙辞沉沉道,相当自信,“她不是那样的人。”
香水很相信公孙辞,听闻他如此肯定,高高悬起的心便也捋了下起来。往回走又是两刻多钟的时间,木夕雾心想公孙府的人怎么就不雇几个人抬步撵呢。在经过花园的时候,碰巧就瞧见了公孙思涵在湖边的秋千上看书,她的目光同样看着木夕雾,显然也是发现了她。两人在视线相撞的两三秒后便转移开了视线,彼此都没有打招呼。孙雅馨在接过兵符时,兴奋得不得了,有了公孙军,成功的几率又大了几分。这个晚上,木夕雾没有等到尉迟邑,她很庆幸自己去找了公孙辞,未雨绸缪。竖日,小香儿一大清早就来找叶一博玩儿,木夕雾跟叶一博在炼药房炼药,她没有参加孤踏阁的事情。小香儿在一旁打下手,木夕雾看的出来,她对医学不感兴趣,但因为叶一博,每天却搞得一身中药味。下人忽然出现带来了一封信,欣赏没有写名字,家丁说是一个小女孩受人所托带来的。打开信,信上的字迹她并不认识,她首先看落款人,名字是‘独’。独身上的伤并未完全好,所以她没有参加这一次的战斗,信上没有过多的内容,只留下一串地址跟两个字,‘速来,救命’。这个地址距离木夕雾的府邸并不远,不过木夕雾较为怀疑的是,这封信究竟是否真的是独写的。几经思量,木夕雾还是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交代了叶一博几句,换了身衣裳带着医药箱便赶去。轿子落在一家布料店,店铺的规模并不算大,是一对年老的夫妇开的店铺。正在招呼客人的老头瞧见木夕雾便将事情交给伙计走来,“您是木小姐?”
她点头。老头道,“您是不是要两匹苏州丝绸,请跟我来。”
他直接邀请木夕雾去道后院。木夕雾犹豫一瞬,便跟过去,刚走到院子,一个全身黑色,带着黑色面纱的人就朝他走来。虽然是蒙着脸,可木夕雾一眼就认出了她是独,一颗紧张的心终于松懈下来。老头知趣的离开后院,独忙道,,“出事了,你快跟我来。”
木夕雾皱眉,跟着她过去。在一间狭小的屋内,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躺在床上,床边放着一盆血水,女人昏迷不醒,额头上尽是汗水,床边有一个黑衣女人再给她包扎满是血痕的手腕。木夕雾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是疏莹,而照顾她的是孙雅馨的心腹巧玲,木夕雾上前赶紧帮疏莹止血,眉头紧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一进来就瞧见她要自杀。”
巧玲着急不已,“像疯了一样,拦都拦不住,最后还是把她打晕了才安分下来。”
木夕雾查看了疏莹的伤势,手腕上的这一刀可划得是真不轻,根本没留情,要是再深一点,骨头都要割到了。这女人真是疯了,好端端的作甚要自杀,她听孙雅馨说过疏莹的情况,自孙雅馨他们就下疏莹后,她的情绪虽然不太稳定,但也绝做不出自杀这么极端的事情,况且她还怀着孕,孕期的女人母性是最强的。“下体有出血,有小产的现象。”
木夕雾道,“你们赶紧去找个产婆来,现在我并没有把握能保住这个孩子,必要时候,舍子保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