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颜下了楼,见秦泽枫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等她,便微微一笑,走了过去:“说你有事找我?”
秦泽枫才绅士地站起身,江颜就已经坐下了,她抬手往下一压:“坐下说话吧,又不是外人,不用这么客套了。”
秦泽枫笑了笑,依言坐下来,看了她一眼后,说道:“冷伯伯让我来找你,想知道有关于庞裕德的资料。”
秦老爷子和于师父是一辈的,冷承天是于师父的挂名弟子,当然和秦泽枫的父亲是一辈的了,而冷承天比秦泽枫的父亲显然要大,所以秦泽枫就称呼冷承天一声‘冷伯伯’了。他要是和江颜一样称呼‘冷前辈’,那就怪怪的了,因为冷承天是风水界的前辈,江颜才这么称呼冷承天呢!江颜一早就猜到了,也知道玄门的人想通过庞裕德来挖出更多的邪派风水师,尤其是当年那个重伤了于师父的头目。她微一摇头:“庞裕德修为很高,其实在我之上,所以我看不出他的来历,何况我也无从得知他的生辰八字!”
除非,她开天眼。可庞裕德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现在庞裕德死了,邪派风水师也不会找她的麻烦,她更无须去开天眼了。这几次开天眼,实在太耗她灵力了,半年内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决定不再开天眼了。前一世她修炼了十年时间才能够一天开一次天眼而对身体无害,这一世就算有纯阳之体的严以枭在她身边,她也至少需要三五年时间才可以到那高度的。“这么说的话,现在庞裕德一死,你也没办法再知道庞裕德背后的那些邪派风水师到底在哪儿了?”
秦泽枫皱眉,想不到庞裕德一死,线索就这么断了。“如果玄门的人不来这么早,或许庞裕德死后,还会有人找我麻烦的。但现在玄门的人出现在A市,庞裕德背后那些人是不敢露面的。”
江颜接过老管家递来的茶,说了声谢谢,抿了一口。然后,她看向秦泽枫,淡笑道:“我们都很清楚,他们是怕玄门的,不然不会龟缩这么多年不露面。”
秦泽枫默然,江颜说的一点都没错,但他爷爷一定要帮玄门这次忙,他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他爷爷开心了。玄门的于师父是他爷爷的救命恩人,现在落到这般田地,他爷爷心里一直都有些愤慨的,现在线索断了,他爷爷又会寝食难安了。江颜见秦泽枫的神情,知道秦泽枫是个十分孝顺的男人,稍微一思索后,她就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直接找到这个残害于师父的邪派风水师头目。”
秦泽枫一下子抬了头:“什么办法?”
江颜微微一笑:“你忘了?25年前那场斗法,于师父虽然后来成了植物人,但邪派风水师头目也残废了双腿。以现在的条件,一个双腿残废的人不可能不用轮椅吧?”
秦泽枫一呆,几秒钟之后就面带微笑了,他对江颜的细腻心思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的程度:“江颜,你真是心细如尘,无人可及啊!”
江颜被夸得无语,本想说这不是很容易想到的事吗?但转念一想这似乎有些太过谦虚,反而听起来像骄傲和蔑视他人了,毕竟玄门的人这么久都没想到这件事,秦泽枫也没有想到呢!于是,她只笑了一下,说道:“就算他不是直接买的轮椅,而是自己制作的,那他也需要买相应的零件,所以只要朝着这个方向去查,应该是会有结果的。”
秦泽枫站了起来,点头:“好,我这就回秦家,告诉冷伯伯你的想法,相信一定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到新线索的。”
“嗯,那我就不送了。”
江颜这时候心里也记挂着严以枭,她总觉得严以枭今天好像有什么反常,所以也没有留秦泽枫。等秦泽枫转身走后,江颜也起了身,快步朝二楼房间走去。她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咚’的一声,像是什么被碰倒了。她立刻推开房门,结果就看见严以枭似乎有些手忙脚乱地在捡地上的东西,而地上的东西,也就是刚刚被碰倒的东西,正是她平时放在房间的那个白色医药箱。这时候,医药箱里的绷带、纱布、止血药等等全部都散落在了地上,严以枭正在把它们往医药箱里塞。“你受伤了?”
江颜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拽起了严以枭。这一拽,她就刚好拽到了严以枭的左手腕,五根手指掐在严以枭的伤口处,虽然严以枭一声都没吭,眉头也没皱一下,她却看到了黑色衬衫上透出的一股明显的血腥味。江颜猛然间懂了,这,就是为什么严以枭一回到房间就去洗澡的原因。不是因为洁癖,而是他怕血腥味被她发现了。洗完澡的严以枭喷过古龙水,自然盖过了血腥味,但现在他却盖不住了,因为伤口的血没止住,他又一直在动作,伤口没得到好的休息,自然越流越多,血腥味就很明显了。江颜松开手,小心翼翼想要拉开严以枭的袖子,但却被严以枭按住了手指。他摇头:“我没事。”
“你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何况你没事的话,我看一眼怎么了?你是我男人!”
江颜理直气壮中带着点生气,只不过她面色平静看不太出来罢了。严以枭抿唇,半晌后大概也知道拗不过江颜,便只能松了手,任江颜将他衣袖挽起,倒抽一口凉气,眉头皱成一字型。“你是笨蛋吗?”
江颜忍不住骂严以枭,因为她一眼就看出来严以枭是为什么受的伤,“我只让你滴几滴血在每个稻草人身上就好了,你割这么深的口子,你到底是放了多少血?你以为你血多,可以随便浪费吗!”
面对江颜的怒火,严以枭只是眸色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别说流血了,只要她平平安安,他严以枭这条命送给她又怎样?他只要,她好端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