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找他拿主意来了,这事儿太大,总得有人去出面,总得有人缓解情况。既然事情因他而起,由他大度一点去劝劝林风月,或者原谅易明德,这件事自然而然就过去了。“你想让我怎么做?”
“一家人,爸妈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总不希望他们离婚,对吧?”
“他们离不离婚跟我没关系。”
在周南川看来,这纯粹就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怎么好去掺和。“妈主要是为了你的事跟爸生气。”
“哥,只要你跟妈说清楚,她现在很听你的话。”
“我为什么要说?”
挨打的人不是易雨天,被易明德踩着瞧不起的人也不是他,痛也痛不到他的身上,他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周南川不行。“易明德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完这句话,周南川将电话挂了,点了一根香烟将手机扔在一旁。易雨天的电话没再打来。次日早上,林毅家里,林风月从房间里出来,坐下开始用早饭。“你跟明德究竟怎么回事,昨晚他打过我几次电话,我大概了解了情况。”
“你了解就好,我也不用再跟你解释。”
“风月,事情你要考虑妥当,你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哥,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跟他离了婚我也能好好生活,大不了我搬去和南川,和阿言一起住,阿言跟我合得来,我们喜欢做的事都是一样的,我也有孙子了,我能抱着孙子。”
哪有这么大岁数离婚的?“这件事明德做得是有些欠妥。”
“别说了,我想清静一点,你别让我在你这里都不得安宁。”
闻言,林毅只好住了口。“我还能再呆一天,明早就走。”
“这么快?”
“对,让我看看南川。”
妹妹找回了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了,他一个当舅舅的却还没有看到孩子长什么样。“哥,你听说过安和的。”
“我听过,但没看到过真人,了解了一些海城当地的新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我对他了解不多,小时候他也没在我身边长大,后来也只是见了几回,从未说过什么掏心窝子的话。”
“风月……”“我知足了,找到了就好,其他的慢慢来,老天爷对我还好,没让我蒙在鼓里一辈子。”
“对了哥,我虽然不了解他,但我感觉他是个好人。我那个徒弟你也见过,她看上的人不会很差劲的。”
林风月要离婚,易明德秒变无头苍蝇,男人一夜没有睡着,次日早上吃了降压药。他根本就无法想象失去林风月后自己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心里知道找谁有用,但他不敢去找。无论是因为易敏佳的事,还是肖家的事,他都没有资格去找周南川。易雨天快急死了,“爸,你去找他,跟他说说好话,父子俩没有隔夜仇,他也不是不通情达理,孰轻孰重心里明白。”
易明德无动于衷,只是摇头。事情都做了,他是不可能去跟周南川低头的。易雨天劝易明德无果,拿了车钥匙出门,“爸,你从不听我的,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个废物?”
“以前你喜欢易敏佳,总是忽略我的感受,现在妈都要走了,你还端着不肯去找哥帮忙,他是你儿子,不是外人。”
易明德潜意识里,他就没有周南川是他儿子这个概念。易雨天让姜潮帮忙,甚至也去找了徐坤和潘创义,试图让这几个人帮忙说说好话,让周南川出面来解决这件事。大家都是热心肠的人,但对这件事保持冷漠,很委婉的拒绝了易雨天。委婉拒绝还算是给他面子了,就易明德对周南川做的那些事,几个兄弟都恨不得把仇报回来。可有什么办法,人家是长辈,对于长辈不能不礼貌,却有资格礼貌的拒绝。佟言在上班,周栩在学校,周南川一个人在家养着。门口的敲门声持续了很久,周南川没动,没过一会儿,林风月的电话打了过来,周南川关了静音将手机扔在一边。刚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他有过一些幻想,现在他只想和老婆孩子在一起。林风月跟林毅在外面站了很久,最后林毅问她,“是不是家里没人?”
“他受了伤,都说他住在这养伤。”
“问问你那个徒弟。”
林毅要是不提醒,林风月都忘了,她立刻就给佟言打了电话。佟言在工作室,戴着防毒口罩和手套,电话也都上了防菌的套子。一般情况下,她在工作得很认真的时候是不会接任何人的电话的,她小心翼翼完成了一个步骤,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被防菌套隔着的手机。屏幕上的几个字,让佟言不得不摘了工具先去接这个电话。“师傅。”
“阿言,南川人在哪?”
“他在家啊。”
早上的时候她跟周南川说了,中午她会回去做饭给他吃,男人点头答应了。他伤得那么重,也不能到处跑。“我在门口敲门一直没人开,打电话也没人接,所以我找你确认一下。”
林风月笑了笑,“是不是打扰你了。”
“师傅,怎么会打扰,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情况。”
难不成他在家里出了什么事,佟言心乱如麻,赶紧联系了周南川。电话只响了两声,接了。“周南川,你是不是出门了?”
“没有。”
“外面有人敲门,你没听见吗?”
男人沉默了,佟言说道,“你快去开门,下次不能这样不接电话了,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吓死我了。”
就他这副样子,还能出什么事。周南川想问佟言,这个门能不能不开,话到嘴边又止住了。门打开,林风月愣了一下,“南川。”
周南川看她身旁跟着一个男人,微微侧身让他们进来,“哥,这就是南川。”
林毅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这是怎么了?”
“南川,这是你舅舅。”
林毅,也是个风云人物啊。周南川朝他点头,算是打招呼,但总体态度还是显得有些冷漠。“两位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