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找周南川被拒绝之后,她第二个就想到去找潘创义,潘创义只是摇头,“这事儿我不感兴趣。”
“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的父亲在监狱含恨而终?”
“我不感兴趣。”
佟经国那件事最后没有出事,他已经觉得自己鬼门关走过一回了,幸好周南川也依然拿他当兄弟。可他心中还是有愧,若不是他出此下策,周南川最后和佟言不会闹成那样,这些年连孩子都没资格看。他也是有孩子的人,知道有多痛苦。林风月回国后经常邀请佟言去易家做客,她手里的生意不断,忙不过来,佟言有时过去也能帮忙搭把手。这天林风月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佟言正和姚洁在一起,姚洁主动道,“我陪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见见林师傅,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风月挑剔,不是谁都能给她当徒弟的,作为一个学艺术的,姚洁对林风月怀着深深的敬意,但她哪里能见得到林风月的面。佟言开车带姚洁一起去易家,想将林风月引见给姚洁认识,姚洁将眼睛摘了,戴上了隐形眼镜,又把头发盘起来,显得干脆利落一点。车子进入易家大院,姚洁紧张到不行,“林师傅好相处吗?”
“好相处。”
林风月让易雨天来接的,“佟小姐来了。”
“这位是……”“我朋友,姚洁。”
“你好,姚小姐。”
易雨天领着佟言进屋,倒上了热茶,“师傅呢?”
“我妈正在楼上忙工作,这时候打扰不得,你懂的。”
佟言点头,这还能说什么,只能等了。林风月故意迟迟不下楼,想给佟言和易雨天更多的接触时间,易雨天是她小儿子,心思比较单纯,她觉得和佟言很配,但又不好明说。若是被易明德发现了她有这种心思,估计会说她脑子出问题了,不可理喻。但林风月心里知道佟言多好,她很喜欢这个姑娘,经常拿她和易敏佳做比较,易敏佳若是有她一半的好,她也不至于闷闷不乐多年。她戴着手套,正在摆弄一个古玩,保姆上楼,“佟小姐来了,还带了一个来。”
“带了一个小男孩?”
“不是,是一个姑娘。”
林风月只好下楼了,看到姚洁和易雨天在聊天,而佟言静静的坐在一边,喝着普洱茶,宽大的灰色外套,低马尾,简单得像是一幅画。“阿言,久等了。”
“师傅。”
“这位是。”
“我跟您提过,我的闺蜜,姚洁。”
林风月简单跟姚洁打了个招呼,坐在一起陪着佟言聊天,说起很多专业知识,姚洁不懂,易雨天也不懂,听得想睡觉,恨不得赶紧撤了,但林风月非要拉着他,他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走的时候林风月送了个镯子给佟言,佟言没要,她笑着给她戴上了,“不值钱的,你戴上吧,这成色很适合你。”
佟言不懂玉,但也看得出来价值不菲,“戴着吧,你知道我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她们都认识我,但我不认识他们,我也不爱跟人交流。”
林风月说这话的时候都快掉眼泪了,姚洁不由得羡慕起来。有的人,真是一出生就在罗马,不用奋斗,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生来就足够讨人喜欢,甚至还不用刻意去讨好任何人。除了那件事,佟言这个人真是无可挑剔。姚洁跨出艺术的大门这几年,认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人人都想装好人,但装的就是装的,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原形毕露。唯独佟言,她对人好就是真的对人好,不在乎任何利益,也不在乎某个社交能不能给她带来多大的好处,她整个人都很佛系,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活得透亮,纯粹,被那么多人喜欢。就连姚洁都看出来了,林风月明摆着想撮合她和她的儿子易雨天,所以在从易家出来后,姚洁立刻就跟她说了,“我感觉林师傅有意把你和易雨天凑在一起。”
佟言开着车,听着轻音乐,按了暂停,手里的玉镯发着暗沉的光泽,却又在暗沉中低调养眼,古董的魅力大概就是如此了。“你怎么会这样想,师傅知道我和泽哥哥的事。”
姚洁立刻就不再说了,她不了解林风月,不敢乱说话。人一走,易雨天没忍住吐槽起来,“妈,祖传的镯子你都能随便送人,你可真大气。”
那镯子是一对的,平常就连林风月自己都很少戴,却给了佟言一只。“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很喜欢她,可能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
“你这话被大姐听了,估计要气死。”
“她爱怎样就怎样把,我管不住她,她也休想来管我。”
到了晚上,嘴碎的易雨天就把这事儿告诉了易敏佳,易敏佳只是抽了抽唇角,“这些玩意儿我也不稀罕,我对那些破摆件不感兴趣。”
“是,大姐您就对万恶的金钱感兴趣。”
“是呢,我对弟弟你的终身大事也感兴趣,知道妈有意撮合你和一个二婚的女人,替你的家庭地位捏了一把汗呢。”
“胡说什么?”
“胡说没胡说你去问妈就知道了。”
易雨天可不敢问,他怕挨骂,但易敏佳看事很犀利,把林风月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林风月喜欢佟言,也知道她和孙文泽的关系,但她笃定两人走不到最后,迟早会闹得分手的地步,也不好直接撮合她和易雨天,在这等着呢。而远在西北的孙文泽,在佟言走后也渐渐发现了事情超出他的控制。贾思媛来找他,找得更勤快了,在他想跟贾思媛坦白之前,贾思媛先入为主,她就坐在他家的客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盈盈看着他,“我认为我比佟言更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