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阳你在干什么？”
李美荣在外边等不住，给李茂阳发来文字微信问道。 李茂阳：“煎药啊。你先随便找个地方等着。”
李美荣：“你千万别招惹那个妖婆啊。”
李茂阳：“我有病啊招惹她。”
他发完这条文字微信，揣起手机，观察了一会儿药店老板笑了起来。 “老板，你真好福气啊，父母双全，儿女一双，上慈下孝，虽没有大福大贵，却也享尽中人之福，就人生来说，也算美满幸福了。”
他此时说的是一口稍微有些别扭的京偏子。 融合了李宏柏和管仁庆两位京都人的记忆，他说起京都话来，虽然嘴上发音有些不太流畅，但说得还算行，最起码不会让人把他当成外地人。 “哈哈，这位小老弟还会相面啊？”
五十多岁的老板笑道。 “稍微会点儿。”
李茂阳笑道，“跟我师父学的，我师父徐天淳的名声你也可能听说过。”
徐天淳是京都有名的玄学人物，李茂阳也是从管仁庆的记忆中知道他的，今天先冒充一回他的徒弟。 这药店老板或许知道这个人，当然，不知道也没多大关系，就是再多废他几句口舌而已。 运气不错的是，这药店老板还真知道徐天淳。 “啊，你是徐天淳的弟子啊？嘿～，今儿可真算遇到贵人了！小老弟怎么称呼啊？”
药店老板立即对李茂阳热情了起来。 “小弟姓李，单名一个耀字，光宗耀祖的耀。”
李茂阳笑道。 名可改一下，姓不能改。 且这改的名他自己也好记，茂阳者，岂能不照耀天地乎？ “啊，那小老弟你这是既懂相面又懂药啊，真真一个大才！哎呀，失敬了失敬了！”
这药店老板也是一个妙人，见李茂阳说话有些咬文嚼字，当下也投其所好地也说些半文不白的话。 两人这么对答着，旁边的呲怪子导师莫名地就生气了，鼻子哼一声道：“哼，什么相面不相面的，都是封建迷信！如今还有人传播这封建迷信，国家也不管一管！”
药店老板听这呲怪子导师这么说，撇撇嘴没做声，很明显很是有些不以为然。 李茂阳却笑道：“这位阿姨，话不能这么说，任何一门学问，存在自有它存在的道理，正像黑格尔所说，存在即合理。”
“哈哈，你们这相面还能算是一门学问？真真笑死人！”
呲怪子导师绷起一张脸道，“你们自己信，可以悄悄关起门来信，不要说出来污了别人的耳朵！”
“哈哈，这位阿姨说话好直率。那阿姨，我觉得你最近的气运可不咋滴啊，应该是被一股奇异的暗能量给笼罩住了，做什么事都不太顺利啊，而且出门和在家都容易与人发生争执。”
李茂阳笑道。 这话绝对没问题，就以呲怪子导师这性格，出门和在家那都少不了和人争执。 “你鬼扯什么？你要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立马就叫110来！”
呲怪子导师立刻凶道。 好凶的婆娘！ 李茂阳心里的恨意和怒意也更加一层，心想劳资今天要不把你迷进黑豆地里，劳资这身学问也白学了！ “哈哈，我是不是鬼扯也只有阿姨你最清楚！ 如我所观不差，这位阿姨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肺部火烧火燎的？还觉得浑身发痒？”
“这和暗能量不暗能量有什么关系！ 老娘……呃……我就是最近回老家住了一回多年没人住的旧房子！没注意给房间通风，也没注意多晒晒被子，结果被霉菌感染了，现在被感染成霉菌性肺炎，浑身发痒也是被霉菌感染的原因！ 这和暗能量能有什么关系？你鬼扯什么！”
呲怪子导师导师嘴上发飙，但心里也暗暗奇怪，她身上这些症状是怎么被这小子看出来的？ 这小子刚进药店里来，再说她也没在这药店里提起这码事啊？ 她哪里知道她眼白里的异常，印堂发红发暗，手上和脖子上皮肤的异常等诸多的细节早被李茂阳看在眼里，哪里能判断不出她这点症状来！ “你这是去大医院去看时，大医院里大夫给你这么说的？”
李茂阳嘴上笑道，心里却暗叫可惜。 望诊出了这呲怪子导师的肺炎和浑身发痒，他本打算以此入题马上转进玄学里去，没想到这呲怪子导师竟然很明了病因。 那只能继续寻找其他破绽和切入点了。 “当然是大医院大夫这么说的了！人家教授还不比你一个小年轻明白？”
呲怪子导师斥道。 “哈哈，大医院大夫当然只会这么说，因为他也只能看到这些表面现象和直接病因。 而我们这些人却能看明白这表面病因背后的不简单，若没有你身上的那团暗能量作怪，那么多的倒霉事怎么都能轮到你身上？ 你家大叔应该是今年初去世的吧，还有你家女儿，也饱受你身上暗能量的侵蚀，如今也应该正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还有你每天家里门外的和人发生争执，这些情况的原因，你找大医院大夫能给你搞明白原因不？”
李茂阳不快不慢地道。 这呲怪子导师男人今年初出车祸死了，以及这呲怪子导师有个十六岁的女儿，这些情况自然是先前他和李美荣聊天时，李美荣告诉他的。 至于判断出这呲怪子导师的女儿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却是他根据这呲怪子导师的性格，以及她今天来药店煎的药判断出来的。 有呲怪子导师这么一个娘，她女儿能过得开心？ 再加上今天这呲怪子导师来这药店煎的是一副柴胡疏肝散，这药很明显不是给这妖婆自己配的，那大概率是给她女儿配的，那李茂阳还猜不出来他女儿精神有些问题？ 柴胡疏肝散是疏肝解郁的，也治疗精神烦躁症啊。 “你，认识我？”
呲怪子导师终于满腹疑惑地问道。 怎么她家的这么多事这小子都知道？ 这也太诡异了吧。 “被我说对了吧？”
李茂阳笑道，“你也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也算是相面师啊。 你家这所有的事情，都在你这张脸上挂着呢。 而且，我这人其实从小就有些异常，能看到别人身上的诡异能量来，就因为这点非同寻常的天赋，我师父才肯收我为徒。 得，咱们也是生人，我也犯不着给你讲这些，讲了你也听不懂，也不会相信。 因为这么多年书读下来，你们的思想早已经被局限在那些所谓的科学思想中了。”
李茂阳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掏出手机开始玩起一个手机小游戏来。 这当然是在跟呲怪子导师玩一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到了此时，他已经笃定这呲怪子导师会缠着他不放了！ 一来像呲怪子导师这种人，遇事是永远不会从自己的性格上找原因的。 那她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如果能推到其他原因上，她的内心其实是很容易趋向这种可能性的。 所以，这就有了她最终会相信他李茂阳的心理基础。 二来，李茂阳笃定这呲怪子导师此时已经被他套进来了。 骗人就是这样，七分真三分假，没有几个能逃脱骗局的。 如果是九分真一分假，那99%的人都难逃骗局！ 李茂阳观这呲怪子导师定力也很一般，那她如何能逃脱他这个骗局？ 三来，谁不害怕自己和家里老发生事呢？ 如果能遇到高人能铲除掉这些事产生的根由，谁不会“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赶紧抓住机会呢？ 所以，此时李茂阳就适时地开始和这呲怪子导师玩起欲擒故纵的把戏来。 果然，没过几分钟，呲怪子导师就有些绷不住了，先尝试着跟药店老板搭腔道：“这世上有什么诡异的黑暗的暗能量，我可真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
药店老板道，“可关于一些玄学的传说和传闻，不是世界某一个地方某一个时间段有，而是从古到今在世界各地普遍存在。 那你能说有些东西它们就一定不存在？就一定是全世界人民在不同地方不同的时间段共同幻想出来的？ 只有脑残的人才会这么想。”
药店老板说着斜瞥了一眼呲怪子导师。 他瞧不上一切过于偏执的人。 宗鑁教一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断绝过，如果完全没有一点儿支撑它们的某些真实的基础，那是哄幼儿园小朋友的。 呲怪子导师沉默了下来，眼睛一眨一眨地开始思考一些类似于世界本质本源的东西。 她甚至想到了量子力学，想到了那些权威科学家们搞出来的完全不可思议的，却正在被全世界人承认的学说体系。 不过无论这些学说披着怎样权威科学的皮，你却不得不承认，它们正在一天天向玄学靠近。 说不出什么理由地偏执地不承认这一点儿，同样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思维。 而呲怪子导师，好歹已经混到了博导这样的阶层。 自然有时也会反思一些问题。 可，探究这个世界的终极真实性，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相对于这座大厦来说，博导即便比普通人望得高一些，也终究只是蝼蚁而已，根本无法看清它的全貌到底是怎样的…… 所以，有些东西，你真就能一口否认它们的存在吗？ 呲怪子导师自诩是一个高知阶层，可是她此时也越想越有些迷茫了起来…… 因而她的眼角余光，开始不自主地频频地瞅向一边坐着的李茂阳…… 李茂阳一副专注地玩着手机的模样，心里却不由得阵阵冷笑。 饶你多难搞定的呲怪子，劳资今天也一定要搞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