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漪没想到小末为了帮她这么不留余力，“傻丫头，这些东西是你的全部了，给了我你怎么办？还有墨子渊的私房钱，要是他知道了，不得闹翻天了……”“藏私房钱本来就是他不对，不敢说什么的。”
莫小末大气的挥挥手，“再说了，要不是他出差了，听说你们的事情说不定就自己拿出来了。”
墨子渊和季思辰的感情不比她们两个差，同样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何况他们还一起进部队，一起出生入死，虽然平时嘴上埋汰起来比谁都厉害，但兄弟情分是实打实的。“说起来，季思辰呢？”
莫小末突然想起什么，“他不是保证要好好对你的吗？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在我家门口等这么久？”
说着她又鼓起熟悉的腮帮子，明显在为梁漪打抱不平，“你为了孩子的事急成这样，他又在做什么？”
梁漪一愣，低头抿唇，有些难以启齿，“我不知道，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压根不敢回家面对他。”
“为什么？”
这下轮到莫小末愣住了，“遇上这种事，正是夫妻共患难的时候，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这种事，难道不是该男人首当其冲的吗，他怎么还把你推到前面？”
莫小末见梁漪不回话，更是气恼，“要我说啊，你就是太宠着他了，让他连身为男人的担当都忘了。”
“不是的。”
梁漪见好友误会，这才有气无力的解释，“是我自认没有看好儿子，才让他被绑匪抓走……又无能没用，没办法救他出来，连决心都下不了。”
梁漪说着叹了一口气，“其实我都明白的，这种情况下报警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可我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忘记梁烨的死。”
“因为之前的意外，你就觉得报警的话，小易也会出事吗？”
莫小末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绑匪拿了钱不守信用，还是撕票了呢！”
梁漪呼吸一滞，好半天才苦笑一声，“我没有想过，大约也是不敢想吧。现在我们连赎金都还没凑齐，想那些也都是空话。”
五千万，多么庞大的数字啊。纵使莫小末仗义疏财，一下子就拿出两千万来，可她几乎没了别的法子，后面的三千万还是遥遥无期。“绑匪要的金额是一个亿……辰哥的存款大约能拿出五千万来，所以我们才照着五千万来凑。我没用，这些年存下来的钱大约也就是他的零头。”
梁漪越说越难过，恨不得再大哭一场发泄。可她累的连哭泣的力气都没了，仅剩的脑细胞还在计算着怎么样才能最快速地筹到钱来。“你说，我拿房子和银行抵押，他们会借我多少？”
她对这些业务不熟悉，只有询问莫小末了。虽然知道她也不会太懂，但谁让她是现在唯一能和她分担的人了呢。“恐怕也借不了多少的吧，贷款给的额度总是比实际价值要低一些的。”
莫小末劝她打消这个主意，“你那栋房子地理位置不算很好，别说贷款了，就算是卖了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再加上贷款手续复杂，七七八八加一块，估计还没有挂中介快捷。”
最最重要的是，这笔钱贷来了，她们拿什么去还？即使她愿意把梁漪一家子都接到自己家来住，也总要给梁漪留条后路。“到时候要是逾期还不上，季思辰以后再想贷款做什么生意可就难了。”
莫小末叹了一口气，“不是我说你，小漪，你也该对季思辰有点信心。他怎么着也有个天才的称号，说不定你出来的时间里，他想着什么法子了呢。”
“哪有那么容易，我虽然让他待在家里等我，但他也不是会乖乖听话的类型。我晚上没有回去，他大概也没有，否则早就给我打电话了。”
梁漪太了解他了，这么久没有声响，他大概也是被面前的困境给难住了。莫小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原本就算不上聪明，何况面对这种情况。只是看着梁漪六神无主的样子不忍心，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来安慰她。“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莫小末挠了挠脑袋，“总比我们现在一无所知的干着急好嘛。”
梁漪没有答话，莫小末吃不准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犹豫一番后干脆私自做主，直接去拿起手机去阳台上打了拉倒。季思辰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埋守在文件里，只是按了键之后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就没了声响，莫小末看了看客厅里依然两眼无神发着呆的梁漪，压低声音开口，“是我。”
“墨子渊出差了！”
季思辰听出她的声音，还算是留了面子，“你要是想找他，我可以给你他酒店的电话号码。”
“不是，我专程找你的。”
莫小末顿了顿，“我们这边刚刚盘点了一下，差不多能凑两千万，你那边有进展了没有？”
季思辰动作一顿，“梁漪去找你了？”
也对，她去找黎若冰想必是被拒绝的了。这么一来，可以求助的也就只剩下一个莫小末了。她们感情好的像亲生姐妹似的，既然梁漪到了她那，他也可以放心了。“嗯，这种事情也没可能瞒着。”
莫小末皱了皱眉头，“她的状态不太好，光我一个人也劝不动她，你看方不方便过来，我们一起开导开导她。”
虽说季思辰此时的压力应该也不小，可她在乎的只有梁漪一人，哪里管他的死活。何况在她看来，这事也不是光烦神就能解决的，还不如想开点，也许就迎刃而解了。但她也知道对这两人说出这样的话明显是行不通的，他们已经完全陷入焦虑状态，听不进去别人的建议--尤其是梁漪，她很少见到她这样迷茫的样子。以往她再怎么痛苦难过，对生活的态度都依然是坚定地。可是如今她两眼放空，完全就是灵魂出窍的样子。“我就不去了，你替我好好安慰她一下。”
季思辰轻叹一声，“她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也只有你这样的姐妹可以在旁边帮衬几句了。”
“你这是什么话，姐妹是姐妹，老公是老公。有我陪着她，你就不用在了是吗？那干脆我把她娶了算了，还要你做什么？”
她说着忍不住哼唧几句，“她昨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不肯回家，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愣是在我家门口坐了一宿。”
“大概是怕我问她吧！”
季思辰回答的干脆利落，“所以我才更要抓紧时间，把所有的赎金凑出来。”
一说到这里他就头疼的厉害，面前堆得大大小小的文件都是以前筛选下去的，现在他却不得不全部翻出来。甚至可能还要一家家的摆放，和他们再谈一次，看看他们在被拒绝之后有没有找到新的合作公司。要是遇上没有的，他就可以好好展现他的口才，要别人在和他们试一次。当然了，他这么做也是有前提的，希望对方可以一次性多付一些定金。他忙活了半天，也不过是为公司多争取了几单而已，只是委屈了公司的员工们，和他一样熬夜奋斗。季思辰翻阅的动作不停，“等我处理好了事情，带着钱出现，她自然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担心她在凑到钱之前就已经受不了，精神出现异常。”
两人依然各抒己见，谁也劝说不动谁，“就像吃饭似的，不能知道下一顿有鸡腿，这一顿你就不吃了吧？”
“你没吃过自助吗，为了下一顿可以吃的尽兴，少吃一顿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季思辰论起口才来比莫小末高了几个档次，“要是可以的话，晚上直接留她在你那休息吧。我也不知道几点才能回去，怕她一个人会觉得闷。”
季思辰想得周到，可却忘了梁漪的脾气倔强，哪里是娇弱的莫小末劝的动的。任由她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连撒娇证据装可怜的杀手锏都拿出来了，梁漪还是拒绝了。“子渊出差了，我一个人晚上害怕。”
莫小末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猛蹭，“前几天我还不小心看了几部鬼片，吓死人了。”
“那我回去之后，用手机和你聊天好不好？”
梁漪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心思，“我叨扰你够久的了，晚上还是好好休息吧。”
她现在的状态，不用说晚上也得是辗转难免了。与其到时候她翻来翻去的把小末也吵醒了，还不如一开始就分开睡得好。何况她心里现在乱的要死，也的确想要静一静理理思绪。小末的好意她心里明白，不过是怕她一个人又会多想。莫小末劝不动她也只能随着她去了，原本想要陪她多呆一会，却也被她找了理由打发了。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连灯都不开，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季思辰回来。她的眼睛隐在黑暗里，仔细看依稀可以确认是睁着的，就像之前在莫小末家一样，直直的望着地面发呆。可那么悄无声息的，不走近真会以为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