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家里备着医药箱,黄嘉茜赶紧把医药箱翻出来,抱着就跑了过来。“小白花,对不起啊,我刚才太激动了,没注意……”邹莹也知道刚才自己太冲动了,力气也太大了,没注意到他们在吃火锅,更没想到这锅里的热油怎么就朝她脸上跑去了。不过幸好闫靖荣动作及时,不然现在伤的就是她的脸了。这是邹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黄嘉茜动作微顿,叹了口气,“没事,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来帮我一下吧。”
见她没生气,邹莹立刻脆声应了声是,跟着她屁股走过来。瞧见沙发上闫靖荣面容平静,好像一点儿不在乎的样子,她还是有点不爽,但是看到他被烫到的手背,她撇撇嘴,决定看在他保护了黄嘉茜的份上,暂时不和他计较了。黄嘉茜把医药箱放茶几上,从里面拿出一根针,回头递给邹莹,“莹莹你先帮我去消毒下吧。”
邹莹接过针,她便回身把需要的药膏,纱布都拿出来,郑重其事的样子看得闫靖荣不禁失笑,“我这就一个水泡而已,你至于这么小心吗?”
“当然至于!”
黄嘉茜继续把医用胶布翻出来摆好,看邹莹把针消毒好了,她接过来,另一手抓住他的手,“虽然现在是冬天不容易感染,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你忍着点,我要挑了。”
因为要挑水泡,她贴得很近,闫靖荣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火锅味道,明明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他却很轻易辨认得出她的不同。看着她因为低头而露出来的后颈,纤细的,脆弱的,仿佛一折就能断。但是他却知道,她是有多倔强,有多难以被打动。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她会完完全全属于他。“好了,痛不痛?”
成功挑破了水泡,黄嘉茜松了口气,抬起头来。闫靖荣很快回过神来,轻摇了下头,“不痛。”
是真的不痛,他都没有什么感觉,她便挑破了。黄嘉茜放心的笑了笑,继续低头,用纱布轻轻擦掉他水泡挑破后的脓水,她尽量把动作放得很轻,就像对待脆弱的小孩子一样。片刻后她擦干净了脓水,用把药膏拿出来,抬说道:“待会儿给你消毒和擦药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没事的,真的不用搽药。”
闫靖荣说。“一定得搽!”
黄嘉茜态度很强硬,见他这么不把自己的伤当回事,更是生气。更何况他这伤都是为她受的,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不由扫了一眼他的腿,心里的愧疚再度袭上心头,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上次他救了她的命,这次他又救了她的脸。虽然这次一张脸不算什么,但是黄嘉茜想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亏欠他,心里总不得劲。她闭了闭眼,先把这些情绪抛开,她现在应该立刻给他搽药。酒精突然触到皮肤,不可避免的传来一阵刺痛,闫靖荣不禁抖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黄嘉茜还是感觉到了,她心头一紧,抓着他的手也紧了紧,搽酒精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消毒好,再搽药的时候就没多少感觉了,黄嘉茜闷头把药搽好,又利落的用纱布包好。“好了,记得不要让伤口沾水,明天我再给你换药。”
她把东西收回医药箱里,这才如释重负的轻松下来,把箱子放到一边,她瞅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邹莹和叶封,不由奇怪:“你们俩这什么表情啊,都吃饱了?火锅不吃了?”
咦,这是真没生气?邹莹眼珠子一转,立刻扑过来搂住黄嘉茜,亲昵的撒娇:“小白花,我刚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我保证,下次我一定注意!”
邹莹也没想到她不过就是拍了一下,就弄成这样,不过还好,没有造成严重的损失。她刚才也看到了,闫靖荣手上的伤不严重,只是被烫了个水泡而已,过两天就能结疤了,不碍事的。她愧疚的是差点把黄嘉茜的脸给烫到了,女人的脸可不能有一丁点伤疤,不然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好啦,我快喘不过气了。”
黄嘉茜轻轻推开像条蛇一样缠在她身上的人,白了她一脸,“再说了,伤的人又不是我,你向我道歉有什么。”
邹莹瘪瘪嘴,她懂黄嘉茜的意思,不过她就是看不惯他人,向他道歉,想想都别扭。不过想到他好歹是救了黄嘉茜,她虽然很不爽他,不过还是扭扭捏捏的说了声对不起。“没关系,小伤而已。”
闫靖荣看看自己被包起来的手,一时忍俊不禁,就一个小水泡而已,她硬是拿了一块纱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多严重的伤呢。不过也因为他一伤,倒是让邹莹没有再无理取闹,闫靖荣还是颇为满意的。邹莹看他不爽,闫靖荣其实对她的印象也不算太好,相比起黄嘉茜的柔顺,邹莹简直就是另一个极端,打从当初一开始,就一副很不爽他的样子。他知道,如果不是茜茜喜欢他的话,说不定她就会撺掇她直接离婚。对于总是想破坏自己婚姻的人,他能喜欢才怪。知道邹莹一直看不惯他,不过她愿意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向他道歉,黄嘉茜就很满足了,当即便转移话题道:“还有好多菜呢,咱们继续吃,对了莹莹,我今天下午做了好多饼干,准备让皓皓送给幼儿园的小朋友们的,一会儿你们也带两盒回去。”
“你准备了饼干啊,那我是不是也该给小珍珠准备点什么?”
邹莹起身拉起她,“走,我还没吃饱呢,咱们边吃边说。”
于是一行人再次回到餐桌上,继续解决那两锅菜,邹莹想来是真的很感兴趣,一直和黄嘉茜说小珍珠去上学的事情。小珍珠以前在国外是上过幼儿园的,虽然可能两边学习的东西可能会不一样,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她对国内的幼儿园也挺感兴趣的。她们俩说得兴起,两个男人倒是插不上话来了,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无奈,倒是显得莫名亲近了些。吃得差不多了,邹莹还有好多事要问,偷偷给叶封使了个眼色让他对付闫靖荣,她自己则硬拉着黄嘉茜说要去瞧瞧她亲手烤的饼干去了。一到没人的地方,邹莹就忍不住开口了,“你刚才怎么回事啊,我都那么逼他了,你怎么不知道接招啊?”
刚才她看得清楚,闫靖荣当时是问她意见的,只要她表现出一点想要的意思,他肯定就点头了。可黄嘉茜呢,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一点儿都没有要接招的意思,搞到后来,好像是她这个外人在剃头挑子一头热了。要不是她被控制住脾气,一不小心拍了桌子,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松就放过闫靖荣。哎呀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桌子也拍了,人也被她伤了,现在再揪着不放,就显得她好像特无理取闹了。不过她觉着还是得和黄嘉茜问清楚,“你说你吧,当初你是为了钱结婚,这是之前的事情我就不提了,现在呢,你都住进来,结婚证也还在,现在看情况你们这婚估计也不好离了,你要是真有心原谅他就别这么纠结了,干脆点,是还是不是,一句话,说清楚。”
“你要是不想原谅他也行,虽然麻烦了点,但也不是不能离的,你看你们俩这五年分居的,咱们直接诉讼离婚,直接让法院判,他还能再把你绑回来不成?”
又想到他之前也不是没干过这事儿,邹莹又道:“他就是想,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叶封在这里也有些人脉,再加上冯东,咱还能怕了他不成?”
看她不说话,邹莹这急脾气哦,“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想怎么着,给句准话儿行不行?!”
“我……”黄嘉茜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她也很乱,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她和闫靖荣之间,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怎么算也算不清的。“你什么你,然后呢?”
邹莹很无语,“真不晓得你到底在纠结什么,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这么简单,你干嘛要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啊。”
“你看我,以前我讨厌叶封讨厌得要死,要不是他,老娘能怀孕?要不是他,我根本不会离开组织,更不会养什么劳什子孩子。特别是当初我生孩子的时候痛得要死,病床的栏杆都被我掰弯了,当时我真恨不得直接一刀砍了他,要是他真在我面前,我肯定早就叫小珍珠没爸爸了。后来我在珍珠湾看到人,当天就忍不住摸过去和他对打了一顿。”
邹莹想想自己多干脆,她就是记仇,这仇从当初怀孕开始就记起,生孩子的时候达到顶峰,这几年多少次被小珍珠气得要死的时候更是恨得咬牙,她觉得小珍珠的脾气就是从他那里遗传的,专门来和自己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