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本是打算一大早就出发,但三叔留了我,他说我现在修为尚且不够,对我进行了一下子地狱魔鬼般的训练。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第一天晚上,村东边儿的乱葬岗,三叔非让我去找一下最近几天刚刚下葬的孙伯伯的坟头,让我去跟孙伯伯聊会儿天儿,问问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自己家中孩子的。我顶着零下一度的酷寒,穿着我的大棉袄,哆哆嗦嗦的在乱葬岗吹了一晚上的冷风,一个人对着坟头絮絮叨叨的跟孙伯伯聊了一晚上天儿。你问为什么?我也问过三叔呀,三叔说这是为我好,也是他老人家检验一下我招魂和审魂的能力。孙伯伯只是个普通的小鬼,第一天晚上的事儿不算太难,第二天晚上,三叔则是让我去了村西的河边儿。说是那儿前几天有一个外村的小孩不幸落入河里淹死了,怨气经久不散,让我去劝一劝,劝不好的直接强行送走就是了。还别说,有了第一晚上跟孙伯伯聊天的经历,这孩子着实还是让我劝回去了,不过劝回去归劝回去的,审判环节还是必不可少。小鬼怨气不少,这几年一共害了一条人命,大大小小还做过些别的坏事,比如去拽游泳的人的脚跟,又比如把洗菜洗衣服的人拉下水之类的。总之不是好鬼,审判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它又大闹了一通,我文书都写好了,扭头发现他发难,急忙又掏出刀来应对。前两天一次比一次难,第三天原本以为三叔会给我来个惊险的,谁知道今天晚上什么事儿都没有,他居然让我早早的躺下休息去了。我巴不得能有一天睡个好觉呢,也不知道明天一早三叔到底放不放行。之前和饶家父母商量过,说是双方处理好各自的事情顶多花四天,四天之后就过去找人家,眼瞅着就剩一天了。而且这两天我未免觉得耳根子有些太清静了,想了想,大概已经适应霜儿不在了,于是又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慕青这个小丫头片子没过来找我,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谢谢她,这会儿这小丫头片子又不知道去了哪儿了。不过我想,既然我们是专门负责引渡亡魂的刽子手,那是不是,也可以帮帮慕青这小丫头片子的忙,让她进了轮回?如果真的可行的话,她也不至于现在整天这么游荡,不过她到底想不想去,这得问问她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会儿,没想出个结论,反倒是困意先将我笼罩,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滴答滴答……好像有水滴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厕所的水龙头没关好。我实在太困了,四肢如灌铅般沉重,实在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也不太在意那滴水声了。翻了个身,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脑袋,想好好再睡一觉,只是手往上一摸却摸了个空,往下一摸,怎么这么硬啊?不对,我感觉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儿。我怎么这么冷啊?一睁眼睛,四处乌漆抹黑的,直觉告诉我,我已经不在自己之前的房间了。我睡了这么久的屋子,放的什么圆的长的扁的,自己还能不清楚?更何况我旁边还有个窗户那样,今天晚上又不是阴天,月亮还是有光的。伸手摸了摸旁边,果然也摸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