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了没多久,强子就把李大爷的儿子李东东带回来了。他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进屋去拿拖拉机钥匙。“东东啊!你要不要洗洗再走吧?反正小顺他们也不是特别急。”
李大爷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李东东浑身脏兮兮的。“我洗个脸吧,又不好叫人家多等,要是晚了镇上的车就停了。”
李东东倒是很能为别人考虑。他快速洗了个脸,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就启动起拖拉机,准备把我们几个人拉到镇上去。现在时间还挺早的,才一点多钟。现在季节刚好,村里人大多上午劳作,中午休息,一两点才吃饭。李大爷想把我们留下吃完饭再走,双方拉扯了几句,最终怕耽误时间,只能又说了些体己话,才把我们放走。有了拖拉机速度就快多了,人还不累,我们几个人就在拖拉机上面,将就吃了一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填填肚子。不过桃花村到镇上的距离也不算近,就算是坐拖拉机也坐了足足两个小时,这让我不由得再次感慨,这地方是真偏僻。我在想,要是我自己有个摩托车什么的就方便了,在农村这些路上面随便跑都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我现在也没钱。我对金钱的需求并不高,很少去刻意挣钱,手里的钱也大多都用来买道具了,这会儿要用大钱的时候才想起这回事。经历过这件事情,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买个摩托车的,但打开手机看了看我银行账上的钱,余额也就几千。这还是之前丁阿姨给的钱剩的,不算很少,但也只限于够我花一阵子,想买个耐操的摩托车还差得远。我心想这次去了牡丹江之后,回来我就自己在外面单干了,先挣点钱买辆摩托车再说,这就是我目前的小目标。拖拉机到镇上的车站,我们刚下车没有两分钟,刚好就有一辆开往市区的客运车来了,昌顺还正在给李东东付车钱,看见车来了就没多说两句话,给了钱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走了。“顺叔,我看见之前在李大爷家里你给过钱了呀,怎么刚刚又给李东东付钱?”
这车钱难道两爷子分别收取一些吗。“这你就不懂了,人家帮忙肯定也是要给一些辛苦费的,老爷子那边也是要打发一点的,不然这次坐了可就没下次了。”
昌顺看我一脸懵逼的样子,笑着对我说道。我大概也懂了,这就是人情世故吧,求人办事就是要舍得钱,我捏了捏手里的手机,我全身家当也就那么点。如果这次不是昌顺他们跟着,光靠我自己到处跑可够呛。以前跟在三叔身边,事事都有三叔帮我打点好,根本用不到什么钱,现在自己出来了才发现,身上的钱真是捉襟见肘。上了客运车后,车里面的位置还没坐满,售票员开始挨个来收取车费,每个人去的地方都不同,得根据每个人去的路途长短来细分。我这身上也没有现金,只好依赖昌顺和强子了,我们三个人坐在车子中间的位置,我一个人坐前面一排,昌顺和强子则坐在我的后面。“顺叔我身上没带钱,这车费算我借你的,到时候我有钱了还你。”
我转过头去对昌顺说道。“无罪你就别客气了,这些钱都是小钱,而且你帮我们家里这么大忙也没收我钱,这些钱我帮你出,没什么大不了的。”
昌顺倒是表现的很大度,也有可能只是客套一下。“这弄得我怪不好意思。”
我应了声,露出羞赧的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帮你顺叔的忙不也没有收他的钱嘛,么事。”
强子也在一旁笑。售票员走了过来,听我们是去市区就收了我们一人三十块钱的车费。我一听车费三十块,瞬间觉得有点太贵了。这去镇上也要不了多远啊,开客运车就算中途上下人的时间也就……两个多小时?居然要收三十块钱,简直是太黑心了。“顺叔,车费怎么这么贵啊。”
等售票员走到后面去了之后我转过头来问。“到市区挺远的,而且我们是到终点站,所以车费要贵一些,这还是平时了,要是遇上过年过节的那车费就得翻一番了。”
昌顺也不嫌弃我话多,配合着我压低声音,我问他就答。“咱们这儿地方比较偏嘛,嗨呀小地方有小地方的规矩,无罪,车费你就别管了,你只管跟着我们走就行。”
强子冲我笑。我只好哦了一声,回过头,不再多问。好多天没怎么用手机,手机电量基本上是满的,我大概看了看消息,就打开地图看了一眼这镇上跟市区的距离。还真是我想太简单了,没想到这镇子这么偏远,客运车要开四个小时才能到市区,而且连公路都很少,大部分都是山路。我闭上了眼睛准备抓紧时间睡一会,这车要是开起来了指不定有多颠簸,到时候想休息也不会这么舒服了。朦朦胧胧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再次现身在那颗五色灵树前面,那条彩色的蛇狰狞的看着我。我站在树前无法动弹,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束缚住了,那条蟒蛇张开血盆大口,猛的朝着我飞奔过来。我吓得拼命挣扎,却发现眼前忽然陷入一片黑暗,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难道我已经被吞进蟒蛇肚子了?蛇的肚子里面怎么会有这样大的一个空间?我觉得有点奇怪,想检查周围,但是我的身体还是动不了。就在我挣扎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束白光。那团白光慢慢的越来越亮,渐渐有些刺眼,很快又柔和下来,与此同时光下出现一道身影。“谁?”
那白光照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勉勉强强能看到有个人形。那身影并未回复我的话,我始终无法动弹,脚也不能往前挪动,就只能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身影,等距离一米的时候,我才看清楚那是个女人,长发,穿着素衣站在我身前。白光也慢慢消失,而这女人身上正散发着光源。“你是谁?我在哪?”
我还是不能动弹,却能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