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敌人面前放狠话,属实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但放狠话归放狠话。 连自保的实力都没有,就敢不顾时局的放狠话... 陆渊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面前的这个尚且幼小的欢都落兰,是准备用玩笑把他逗死。 不过... 当陆渊转念一想,幼年时期的欢都落兰甚至还在吵架上败给了东方秦兰,他似乎也就对欢都落兰在文化层面上的水准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笑着伸出手,摧枯拉朽的击垮了欢都落兰张牙舞爪的阻拦,而后按在了这个南国小公主的头上,陆渊平稳的将欢都落兰控制在了原地,并且缓缓蹲下身来,极其“和善”的对着他身前的这个小女孩笑道: “小妹妹,哥哥想教给你一个道理...” “谁是你小妹妹!”
欢都落兰一边恼羞成怒的挣扎着,试图挪开压在自己头顶上的这只大手,一边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若是按照你们人类那边来算,你恐怕都要叫我一声姑奶奶!”
欢都落兰原以为这句话会激怒面前这个卑鄙无耻的人类,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她的预料。 她面前这个可恶的人类,并没有展现出被讥讽后的那种愤怒的情绪,反而是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神色,笑着挑了挑略有些狭长剑眉,而后平静的叹了口气。 欢都落兰还小。 因此,她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用来描述她刚刚在这个人类眼中看见的那丝一闪而逝的情绪。 若是她长大些,随着年龄与阅历的同比增长,她就会明白,那丝一闪而逝的情绪叫做“唏嘘”。 对过往的翻阅,产生的唏嘘感。 多愁善感吗? 陆渊承认,或许有。 但过于杀伐果断,其实也不太好。 人心都是肉做的。 若是上辈子,他听见如此清新脱俗的威胁之语,他一定不会一笑了之,而是会干脆利落的将发出威胁声音的人扼杀掉。 但这一辈子... 虽然说一笑了之有些过于宽容了,但陆渊却并没打算扼杀掉这个尚且幼小的欢都落兰。 当然。 也没打算放过。 平静的无视掉了辈分论,陆渊笑着站起身来,轻轻招了招手,一棵粗壮的大树瞬间拔地而起。 拔地而起的大树,给这附近的地面带来的极强的震颤感,不仅让处于紧张中的欢都落兰下意识回头看去,也间接的将月啼暇的惊呼声压了下去。 操控植物! 这是月啼一族的天赋! 除了月啼一族的成员以外,任何人类与妖怪都没有这份天赋,更不可能通过什么术法强行操控植物。 听上去相当的不讲道理。 但事实也确实是如此的不讲道理。 木系的法术千万种... 木系的妖术也千万种... 但归根结底,也仅仅是被卡在了驱使的门外;不要说像月啼一族操控植物了,就算是想要推开这扇门,没有月啼一族的天赋也是做不到的。 仅此一步。 卡死了无数木系妖王。 不过,瓶颈期归瓶颈期。 在战力与实力方面,可不是按照瓶颈期来划分的。 若真想要找个恰当的比喻... 月啼一族在木系中的地位,其实就相当于神火山庄在火系中的地位一样;使用者的战力不一定强,但品质绝对是没的说。 若真有头铁的妖想要班门弄斧,在修为差不多的基础上,月啼一族绝对会用木系妖术教这个同样使用木系妖术的妖怪做人,而且还是轻轻松松的那种。 不过与月啼暇的惊讶相比,站在月啼暇身后的黑驴阿柱却并没有惊讶。 虽说它看上去确实有点躺平的意思,但说句心里话:即便在这个人类小子身上发生再怪异的事情,它都不会感到惊讶。 至于原因... 一剑劈昏一个大妖王,其实就已经不需要什么原因了。 设身处地的想想,阿柱觉得自己肯定做不到一蹄子把刚刚那个熊猫踹飞,就更不用谈踹昏过去了。 能做到的... 可以肯定,已经不是大妖王了! 但若是它没记错的话,人类那边,按理来讲应该没有办法突破大妖王到妖皇之间的那道门槛吧? 更何况... 人类那边,仅有的两个可以与妖皇交手的人,其实也都是妖王,只不过是凭借着法宝与神通的力量,勉强抗衡一下罢了! 但一想到这里,一道灵光却突然划过脑海,阿柱下意识否定了这个猜想,但很快就不得不认可这个猜想,并带着严重到不加以掩饰的怀疑之色,看着不远处正操控着树枝把那个南国小公主吊起来的少年。 人妖混血! 这是唯一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纯血人类确实不能突破妖皇。 一来,是没有方法。 二来,是人类的身躯上限就在那里清清楚楚的摆着,任何人只要一看,就能准确的了解。 但... 人妖混血,是避开以上两条限制的最佳解释! 不过... 阿柱活了这么多年,也确实是没听说过人妖混血就是了... 同理。 阿柱活了这么多年,也很清楚,在人妖两族中,它不知道的秘密多了去了,不能因为它不知道亦或是没听说过,就直接否定了这种最合理的解释! 陆渊丝毫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引发了月啼暇的震惊以及黑驴阿柱头脑里肆意行动的思想风暴。 要不然... 他一定会肯定阿柱的猜想,并且明确的告知阿柱:你想的虽然对了,但并不是完全正确的。 至于现在... 陆渊肯定是没有时间的。 笑吟吟的对着身前的树木招了招手,一截半臂长、单指粗细、平整光滑的树枝,就从树干上笔直的生长了出来,而后,随风而断,落在了陆渊的手中。 习惯性的挥了挥,无视了被树枝吊在空中、尽管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硬着头皮威胁自己的欢都落兰,陆渊猛的板起面容,伴随着一道足够响亮的敲击声,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很好。 看样子,教鞭的震慑力确实是有一定保障的。 默默的在心里评价了一句,陆渊持握着这截树枝,平静的走到欢都落兰身前,意有所指的拿着这截树枝在手里拍打着,而后淡淡的说道: “辈分论,肯定是不能论的。”
“就像是我懒得与你论地位一样。”
“现在...” “让我们来续上之前被你出言打断的那个话题:小妹妹,哥哥想教给你一个道理,这个道理的名字叫做‘没有复仇的力量就不要在仇人面前轻言复仇’。”
“很繁琐的名字。”
“因此,将其总结一下...” “你也可以称呼这个道理为:县官不如现管、咬人的狗不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接下来,为了能够让你深刻并且快速的理解这个道理...” 说到这里,陆渊刻意停顿了片刻。 给予了欢都落兰充足的恐惧时间。 而后。 话锋一转。 树枝落下。 陆渊用行动代替了后续的说辞。 毕竟... 与一个小孩子犟嘴,他真的没兴趣。 更何况... 他相信,先来一顿爱的鞭策,接下来的教学将会相当的顺利,同理,交谈自然也会非常轻松! 啪!!! 啪!!! 啪!!! 三连完毕,再抬眼看去,欢都落兰那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甚至连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的模样,瞬间让陆渊感觉心里痛快了不少。 实力决定话语权。 欢都落兰能如此的领悟到,实在是不枉费他花了一番苦心,并且还特地的做了一堆无用功。 不过... 不远处的月啼暇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小跑着来到了陆渊身前,撅着小嘴拽了拽陆渊的衣袖,在把陆渊拉到远处后,扭头看了看仍被掉在树枝上的欢都落兰,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问道: “你这么打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笑着反问一句,陆渊随手把手中的这截粗糙的教鞭一撅,然后把断口处给月啼暇看了看。 开什么玩笑! 生气归生气。 他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吗? 没附加任何法力,单纯的靠手中的这截树枝抽了三下欢都落兰以示警告,对于目前的欢都落兰来讲,震慑的效果绝对大于实际受到的伤害。 妖族与人族不同。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刚刚欢都落兰说的辈分论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 别看欢都落兰目前还小... 但就像是涂山狐妖依靠感情快速发育一样,虽然陆渊还没搞清楚欢都落兰的成长速度是依靠什么,但目前的欢都落兰显然是有一定的修为在身。 因此。 打伤这种事,肯定是不会发生的。 但“敢打”与“不敢打”这间,确实存在着明显的差距! 可惜。 陆渊很明显误会了月啼暇的意思。 月啼暇自然清楚妖族的问题,但她实际上的担忧,主要是担心陆渊这样对南国公主动手,会不会引得那位南国毒皇大怒,甚至是不死不休。 理智状态中的月啼暇,其实是相当聪慧的一个女孩。 她很清楚陆渊的优势。 也很清楚陆渊的实力。 但就算再清楚,短短半天的了解时间还是明显不够的;更何况,真若是那位万毒之王要与陆渊不死不休,月啼暇自认为整个月啼一族加起来,还没办法让那位万毒之王卖个面子。 因此。 打归打,闹归闹。 别结死仇就没事。 至于说,陆渊那方面会不会给予一定的支援... 月啼暇觉得,就算是整个一气道盟都被陆渊牵引进来,外加上月啼一族,恐怕都不会在南国的这位万毒之王手下讨得了好果子吃。 月啼暇估计的没错。 就连王权家的那把剑,都不敢前往南国境内,在南国的地盘上,对南国的掌控者挥剑;东方孤月又能有多大的能力,可以和万毒之王欢都擎天战成平手! 说白了... 十年前,欢都擎天也只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卖个另一个强大势力的掌控者一个面子罢了! 至于说,欠个人情? 抱歉。 此事,欢都擎天自认为不配。 正因为他站的高,所以才望的远。 因此,才更清楚的知道,对于那位存在来讲,欠下一个人情,究竟是多么珍贵且重要的东西! 可惜... 关心则乱。 月啼暇忽视了极其重要的一点:能赤手空拳的打败阿柱、并且一剑将南国的大妖王劈昏过去,这样碾压性的战绩,其实已经具备了挑战欢都擎天的资格了! 而且,这次是“挑战”,而不是十年前的那次“切磋”! 因此。 在关心则乱的基础上,月啼暇看着被递过来的树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带着几分无奈哭笑不得的反驳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我只是觉得...” “身为一名父亲,那位万毒之王或许会真的对你下杀手,你懂么?”
闻言,陆渊挑了挑眉毛,目光微动间已是将树枝收回,而后笑着摸了摸月啼暇的麻花辫,宠溺的笑道:“放心,我懂。”
你懂你还做出这个鲁莽的举动? 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月啼暇好笑又好气的拍开陆渊正在玩弄她发辫的大手,气鼓鼓的嘟囔道: “好好好,是我想多了行吧?”
“那一会儿等毒皇来了,你打算怎么和他说起这个事情?”
说到这里,月啼暇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被吊在树上的欢都落兰,虽然确实生出了几丝啼笑皆非之感,但还是不放心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旋即。 就看见了一块木牌,从陆渊的身后突然冒了出来... “撒狗粮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
“阿柱!!!”
看见这个木牌,月啼暇羞恼的跺了跺脚,但看着这个已经在陆渊手里的木牌,她也没有那个勇气去抢,只能把这一切都赖在站在陆渊身后那只嬉皮笑脸的驴子身上,带着几丝恼羞成怒的意味,恶狠狠的威胁道: “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
可惜。 这句威胁放出来后,黑驴阿柱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显然是经历过太多次这种场面了,早就习以为常。 不过... 对于不远处仍被吊在树上的欢都落兰来讲,这种大家欢乐就她一人悲伤的场面,实在是有些杀人诛心的意思。 哪怕是打她... 额... 能不打还是不打为好。 总之,就是不要无视她! 很恨的咬着小嘴唇,欢都落兰没有选择求饶亦或是怒骂,只是一声不吭的突然挣扎了起来,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吸引陆渊的注意力并且表达自身抗争到底的决心。 陆渊的注意力确实是被吸引了过来。 毕竟一个小型的粽子在那里疯狂的弹动着,只要眼睛不瞎,基本上都能或多或少的注意到。 不过,陆渊本就没打算长时间绑着欢都落兰。 在确保给月啼暇吃了颗定心丸后,陆渊一步踏出,在黑驴阿柱越来越无所谓的目光中,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这颗极其突兀的大树底下。 前方不远处,一片竹林。 身后和周边,一片草地。 就这么一棵大树矗立在这里,“突兀”其实已经是一种相当礼貌的说法;但凡碰见个强迫症患者,恐怕都要不管不顾的把这颗突兀的大树连根拔起,并且扔掉。 瞅着实在是太碍眼了! 好在陆渊没有强迫症。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强迫症。 礼貌的将手里已经断成两截的树枝合到一起搓了搓,陆渊慵懒的蹲下身,一边控制着面前的大树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姿态将树枝垂落下来,一边轻佻的握着已经恢复如初的教鞭戳了戳欢都落兰的小脸蛋,带着几分不满问道: “为什么挣扎?”
“......” 欢都落兰显然是被这个问题噎住了,半晌都没发出声音。 她被绑着啊! 难道不应该挣扎吗? 不挣扎似乎才是怪事吧! 还有...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个东西戳我?”
嫌弃的扭了扭头,在发现无法闪躲开始终戳在自己脸蛋上的木棍后,欢都落兰终于开口,含糊不清的说到。 可惜。 她这个合情合理的要求,得到的一个否定的答案。 “不能。”
一边说着,陆渊甚至还变本加厉的戳了戳欢都落兰的小脸蛋,无视了女孩眼中想要一口咬死他的神色。 说实话。 欢都落兰见过小人。 但就没见过如此猖狂的小人。 不就是击败了三十个妖王嘛... 有什么好骄傲的! 不就是击败了盖长老嘛... 有什么好得意的! 若是她父亲在此,也一样可以做到这些事! 欺负她一个小孩,算什么本事! 一边在心里暗戳戳吐槽的欢都落兰并没有发现,缠绕在她身上控制住她行动的树枝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松,直到濒临到了一个极限,她才从暗戳戳的吐槽中猛然惊醒了过来。 可惜。 惊醒的太晚了。 入目所见,已是地面。 想想也是。 本就被陆渊刻意降低了高度,以便于戏弄欢都落兰,猛的一松绑,可不是没有给欢都落兰留出足够的反应空间吗! 不过,欢都落兰毕竟有修为在身。 虽然修为浅了点,甚至连小妖的水准都没达到,但在仓促之下,欢都落兰还是伸出手拍了一下草地,借着这股力量,轻轻松松的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 一方面,是与她面前的这个无耻的人类拉开距离,在搞不清这个人类究竟是否在戏弄她的基础上,最好还是小心谨慎一点。 毕竟。 这可是对方刚刚教她的!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卸力。 欢都落兰承认自己修为浅薄,也羡慕人类的修行速度;但羡慕归羡慕,在借助冲击力起身的基础上,目前的她还做不到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实际上,只要修为达到了腾空而起的程度,卸力的技巧在某种意义上,其实就已经被淘汰了。 真正的高手,交锋都是在空中。 而对于上下左右全都空旷的天空环境来讲,卸力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甚至不需要太多的技巧。 不过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 对于高手而言,能卸力的没必要,卸不了力的始终卸不了;同等级的对手绝对不会玩什么花招,因此,一个足够精湛的卸力技巧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可惜大部分妖并不注重这方面。 当然。 大部分的人与妖,也很少会遇见对力量把控性极强的对手,更难遇到远超自身修为的高手。 至于说... 欢都落兰这番干脆利落的动作... 其实主要归功于她的身份。 万毒之王的独女!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未来南国的唯一继承人! 她的所学所用,在全天下都是排行一等一的;虽然性格方面确实有点刁蛮,但这并不能代表她不学无术。 对此,陆渊并不惊讶。 一来,这种技巧都是他玩剩下的。 二来,出身地位的差距,在上辈子他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 但凡他幼年不处于圣魂村... 他都不至于被逼上那条绝路。 但凡他有一个说的过去的背景... 他都不至于在前期压榨潜力。 有些时候,安稳的发育,是比直接赋予他任何丰富的资源都更加良好的待遇,也是他上辈子回首望来时路,最希望得到的开局之一。 因此...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成为仇人。”
由半蹲改为坐下,陆渊非常自然的伸开腿脚,看上去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伸手拍了拍身旁的草地,旋即,在欢都落兰不敢置信的表情中说出了这句极其无耻的话。 没必要成为仇人? 还你觉得? “可是我觉得,总不会成为朋友吧!”
虽然已经猜到了自己说出这句话的下场不会太好,但由于怒气作祟,欢都落兰还是硬着头皮反唇相讥道。 只不过这一次,事情的发展却再度出乎了她的预料。 对面那个人类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像刚刚那样用武力使她屈服,反而是平静的拍了拍身旁的草地,而后笑道: “有些事情,谁都说不准。”
“我见过姐妹情深、却不得不利刃相见的场景,也见过声名赫赫、却始终是伪装出来的人。”
“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说服你。”
“只是想表达...” “一个恩怨分明的态度罢了!”
片刻的沉默后,欢都落兰的态度有明显的好转,但这种好转,显然是和她之前恨不得从陆渊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对比的。 因此。 小小的欢都落兰还是抱着强烈的质疑以及一丝丝的希望,紧张的皱着小眉头,开口反问道: “那你现在可以离开南国了吗?”
“不能。”
陆渊干脆利落的回答,瞬间让欢都落兰刚刚有些缓和下来的态度,变的再度紧绷了起来。 带着强烈的不满与愤怒,以及被戏耍过后的羞怒,欢都落兰不管不顾的开口指责着面前这个恶趣味的人类。 “你刚刚还说恩怨分明!”
“我欢都落兰确实是出言不逊了,但你一路走来打伤我们南国那么多妖怪,甚至还把熊猫婆婆打伤了;而且,你刚刚又不是没有教训...教导过我,难道现在我让你离开南国就不算是恩怨分明了吗!”
欢都落兰的质问,并没有得到陆渊的正面回答,相反,陆渊甚至问出了一个与此事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想问你一个有趣的问题。”
“问吧!”
欢都落兰插着腰,自信的说到。 她倒是要听听,这个人类究竟能问出什么样的问题来,又能在这个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做出怎样的狡辩! 未曾想到... “多年前,你们南国的那位盖长老,也就是刚刚被我劈飞的那只熊猫,据说是受到了那位南国公主的指令,想要将龙影书局的建筑、人手甚至是地皮,都一路搬到你们南国境内...” 十指交叉,陆渊平静的坐在草地上,淡淡的反问道: “你觉得,恩怨分明这个词真的可以用在身份之上吗?”
“有些形容词,可以用在个人身上。”
“而有些形容词,当承担起自身应有的身份时,往往是不应该存在的,也是不应该被使用的!”
“身份是身份!”
“个人是个人!”
“现在,是神火山庄大师兄、龙影书局的掌控者、人类目前最顶峰的战力,在与南国公主之间的交谈与协商!”
“妖族与人族间,恩怨太多了。”
“理不清,也没法理。”
“因此,展现出一个恩怨分明的态度是必要的,这会直接导致我与你接下来的交流是否会顺利。”
“而站在一个相对客观的角度来讲,此时此刻我应该面对的,是你的父亲——南国毒皇欢都擎天。”
“但我觉得,若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以他的实力不至于感受不到我的存在,更不会不来见我一面!”
“在这种未知的情况中,我愿意等待他的出现。”
“直到...” “你这位南国公主的现身!”
“得以让我找到了一个交流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