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爱丽丝的女儿,可刚刚那个殷雪说自己是殷氏唯一的小姐,那么你……”蒙夫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殷素,其实从她的面容可以猜得出些许来,她与她的母亲还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我是被殷家遗弃的小姐,不过也没什么,我也不想和殷家有任何关系!”
殷素淡淡地笑着说。蒙夫人很是讶异,“怎么会?爱丽丝再如何也是闻人家族的掌上明珠,怎么会让人这样欺负自己的女儿?”
殷素像是陷入了极其不好的回忆般,那些忧伤的回忆好像都历历在目,她和母亲是如何被赶出殷家的,母亲又是如何走投无路将自己送回殷家,却遭到了爷爷遗弃的经历,那些画面即使过了那么久却还是清晰如昨。所以也没太在意蒙夫人说什么母亲是闻人家的掌上明珠,也没有去深究些什么。“我母亲已经过世了,而我也不知道夫人口中所说的闻人家族是什么?是外公家吗?”
自从她记事以来,母亲就很少提及外公那边的事,只说她对不起父亲与哥哥,是自己太任性,他们不认自己也是应该的。可却从不肯向自己提起外公和舅舅是为了什么不肯原谅她?而她这么多年,即便是遇见再难得困境也好,也从回去过自己的家!“爱丽丝是怎么过世的,可以告诉我吗?”
蒙夫人急切地问道。这不光是为了她自己,还是受人所托。“母亲她……”殷素是想说,母亲是因为背上杀人的罪名才会郁郁而终,亦或许都不是因为父亲死了,她才死的呢?如果不是为了她,母亲绝不会撑到她读大学那会儿吧。情深不寿,换来的终归是惆怅。自古多情女子薄情郎。“蒙夫人,你若想知道什么,可以改日吗?素素今儿有些累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了!”
霍霆琛发现了殷素的异样,便急着对向蒙夫人道别,也不顾蒙夫人的叫喊,就轻轻拥住殷素,向外走去。而殷素似乎也不准备要向蒙夫人再说那些纷乱的过往,也许等他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泡上一杯茶,静静地坐着,她或许会回忆起那段不堪的过往。“夫人,真不好意思,改日吧,改日等我调整好心情,我再联系您好吗?”
。蒙夫人点了点头,看着霍霆琛拥着殷素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皱,而霍霆琛却在握紧殷素的腰上的力道可以看得出来他在紧张,这个男人竟然在紧张。好像生怕再呆下去,蒙夫人会告诉有关她母亲的一切,看起来殷素还不知道自己母亲的真实身份,莲儿也没说谎,当年闻人馨一意孤行,伤了老爷子的心,自此被老爷子赶出了闻人家,并且说,不管她在外面如何,都不准回闻人家去。而闻人馨却也是做到了这一点,尽管自己所选的路是那样艰难,但她却自己咬牙走下来了,甚至化名闻馨,不再和闻人家有任何关系。可方才他看殷素的神情,似乎不知道她的母亲是闻人家的女儿?既然是这样,莲儿说,她曾推她下楼,这又是怎么回事?“素素,我们回去吧!”
“嗯。霆琛,有你在我身边真好……”这样,我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当舞池中央的林枫在一次的在人群中搜索殷素的身影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他眼神空洞茫然地找寻着,虚无飘渺的在人群中搜索着……终于,他在大门处望见了她的身影,便丢下殷雪,向她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被扔在原地的殷雪脸上露出孤绝冷傲的气息。林枫你竟敢这样就把我丢下,你就这么在乎她吗?我不会放手的,我才是你的妻子,即使你在厌恶我都好,我才是你的妻子!你也别忘了,你今时今日的地位是如何而来?蒙夫人到中央将殷雪带离开了那个尴尬的地方,她嘴角泛上了一丝冷笑,“殷小姐?你的母亲真的是爱丽丝吗?”
殷雪愣住了,没想到她随口说的一句我是殷家唯一的小姐,这话带来的后果,还不等她开口解释,之间蒙夫人再度冷漠地开口,“有些事你可以冒充霸占,可那毕竟不是你的东西,你怎么强求都是强求不来的,不是你的,它就不是你的!”
说完,蒙夫人转身就离去了,只剩下殷雪一脸愤恨地站在了原地。用最安静的姿态,靠近离别,我转向扬起笑靥,划破天际一瞬的光,曾经的笑容和声音,终将溶解消逝在虚空里,手里的空白,还那么多,幸福呢?黑幕渐渐降临,七彩的霓虹灯发出了耀眼夺目的光彩。殷素一回到家,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从窗边散射进来丝缕光线。刺眼的光芒刺痛着殷素内心深处最深的记忆,回忆像潮水般涌入她的大脑……那是一个春天,阳光洒在午后欢乐宁静的花园,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蕊像晶莹剔透的明珠,娇嫩无比,那花园的花都竟相开放着,一阵阵花香飘溢在风中……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眼睫毛长而卷,宛若一个美丽的殷素娃娃。她安详的靠在那秋千上睡着了,分嫰的小脸蛋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阵阵刺耳的刹车声,吵醒了熟睡中的她。一辆加长型的劳斯莱斯停在了那院落中,从车上走下了一位慈祥的老人,他张开双臂对着小女孩温柔的喊着:“小宝贝,爷爷回来了!”
小女孩揉了揉睡眼,向那位慈祥的老人的怀抱扑了过去,她调皮的扯着老人的胡须。“爷爷,你给素素带什么礼物回来了吗?”
“有,当然有。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爷爷提前送你生日礼物好不好?”
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通透的玉佛,挂在了那白嫩的脖子上。“它一定会保佑我的素妞儿快快长大。”
那个春天,花开得特别的灿烂。这是属于她唯一幸福的回忆。回忆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点燃,无声无息的在体内燃烧,在无边无尽的黑慢慢的湮没了她。她恨所有的人,难道她不该恨吗?最初的时候她恨爷爷,恨爸爸,更恨殷雪的母亲和殷雪,是他们母女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都是他们介入了爸爸和妈妈之间的!原以为这么多年,那些埋藏的恨已经淡去了,可如今她才知道,原来她不曾忘去啊!突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抹高大健硕的身影映落在地板上,修长的身影渐渐笼罩着殷素娇小而颤抖的身子。“素素,你没事吧?从回来之后,你把自己关在屋里,已经两个小时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靠着冰冷的玻璃窗,卷缩的像只小虾米,泪像泉水般蔓延着整个脸庞。远处那棵大树的阴影,让人很不安心,如同心中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他一步步靠近她……霍霆琛还未靠近她,便听见殷素如同负伤动物般的哽咽的声音:“霆琛,我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去出去,好吗?”
霍霆琛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那抹娇小的身影显得如此倔强而孤寂,那双如夜般漆黑的瞳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伤心,看到她孤寂的背影,他的心竟会微微抽痛着?他想给她温暖!于是,他慢慢地靠近她……被笼罩在高大阴影下的殷素猛地抬头,看到了那个绝美的男子在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她看着他,眼睛一片凄楚迷离,有着淡淡的水光。霍霆琛见她泪眼婆娑,着急的问:“怎么了?”
殷素没有回答,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肯说。霍霆琛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伸出双臂,紧紧地将如此脆弱的殷素搂在怀中,这般脆弱的她,让他如何放心留下她一个人呢?不知什么时候,殷素竟然在霍霆琛温暖的怀中安静地睡着了,她的眉心紧皱,像个固执的孩子。霍霆琛低头望着怀中的人儿,她无意识的动作却挑起了他最原始的渴望,他低吟一声,紧紧拥住了怀中的殷素。“你还真是个小妖精……”窗外的月光柔柔地洒下,有种凄冷的光芒在闪烁着,天气也越发的凉起来。在月光的照耀下,殷素那张白皙干净的脸显得更加精致,如水晶般晶莹剔透。慢慢地,他轻手轻脚地伸手将那边的毯子拿过来,盖在他们身上。也许是他无意识的动作,弄醒了殷素,他听见了她喃喃的呓语:“妈妈……妈妈……”看着殷素紧锁的眉头,霍霆琛不由得心中一痛。“究竟在你心里,埋藏着怎样令你痛彻心扉的往事呢?那件事究竟是什么呢?”
一滴泪水缓缓地从殷素白皙的脸滑下,浸湿了霍霆琛的黑色的衬衣。看着那晶莹的泪,霍霆琛有些惘然了。此时的殷素跟那个淡漠的殷素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此时的她竟是如此脆弱而忧伤。他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呆呆地望着她熟睡的面容。而殷素在睡梦中也一直在流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