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号奏鸣曲,第一乐章。这段乐章表述的是一段无法实现而哀凄的爱情,单纯,深刻的无耐,因为布拉姆斯爱上的人是,对好友舒曼忠心耿耿的妻子Clara。他曾经在内心深处对Clara说过,即使化为尘土,Clara,你死去的最爱,依然填满你我之间任何一个缝隙,直到死亡再度降临为止。这样,我怎么能拥有你,Clara。凌霄一边拉着小提琴,一边看着坐在角落里的殷素,眼眸中的光忽然跌落。素素,明明很累了,为什么还要强撑?我只想在你身边,这样都不行吗?到底要我怎样才能拥有你呢?渐渐地音乐声悠然而止,当那个优雅的男子扬起手中的琴弓,眼眸中所有的光芒瞬间跌落,如同失去光明一般。刹那间,如雷的掌声响了起来。可是那个站在舞台中间的男子,那个所有掌声的拥有者,却显得那样的孤寂,那样的无助。凌霄静静的站在那里,仍由这种心情埋没自己。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就是布拉姆斯,那个令人心疼的暗恋者,而他心中的Clara,近在咫尺,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这本来是令人欣喜的完美演奏,可是他却毫无喜悦可言。那悲伤的眼睛,仿佛在向远方的女子诉说着自己哀凄的爱恋,就像布拉姆斯对Clara的爱恋。殷素看见舞台上的他,忽然对着台上的他笑了笑,却是不敢多留一分钟,害怕霍霆琛发现了,倒也不是怕他误会什么,只是不想与他在大庭广众下起了争执,所以她站起身,还没有等众人要离去的时候,她就准备要离去了。而她转身的动作,却落入了闻人莲的眼眸中,她微微冷笑,随后跟霍霆琛说了几句,随后就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才刚走出了大厅,就听见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素素,你怎么也来听音乐会,也不说叫上三哥我?”
殷素猛然抬头一看。在离她不远处,灿烂阳光下,一个男子站在离她咫尺之地,淡淡地看着她,一身白色的西装,紧贴在他修长的身躯上,容颜绝美,风姿卓然。精雕的五官,立体而突出,犹如西方贵族的俊美高贵。在他一对尖锐如剑锋的擅眉下,殷素竟然看到了极美的眼眸,恍若水晶,透亮得不见一丝杂质,那是一种仿佛超脱世外的淡然。像是对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但那紧抿着的薄而性感的薄唇,却分明地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殷素淡淡一笑,而后眼珠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南宫珩,“三哥,我怎么知道你要来的?你也没事先跟我说啊?”
风轻轻吹拂而过。似乎过了很久,殷素整理好自己微微有些凌乱的情绪,淡淡的开口问道:“三哥,你也认识凌霄吗?怎么也来听他的音乐会?”
“没什么,只是在家里闲来无事,所以才来听听,你呢?”
南宫珩微微一笑,如同孩童般微笑,却能照入人心底,“是和霍霆琛一起来的?我刚刚在里面好像瞧见他了!”
“不是,我只是受了一个朋友的邀约而已!”
殷素淡淡的说道,一个凄婉的笑容慢慢在她的脸上绽放,那抹笑像是纯洁无瑕的雪花般。她忽然抬头看着南宫珩,淡淡一笑,只是淡淡的笑容,却将那美丽盛开的花朵还美,还耀眼。“素素,自从上次离别之后,我一直没空问你,你和霍霆琛之间,可还好?”
南宫珩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女人,“我听我家老四说,你和他领证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办婚礼,你还有了他的孩子,可他待你却不如从前了?”
一听到这话,殷素的鼻尖一酸,却是难受之际,她淡淡一笑,“三哥,有些事,强求不得,尤其是感情!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便听说过一句话,蝴蝶飞不过沧海,到如今,我才明白,并不是蝴蝶飞不过沧海;而是蝴蝶千辛万苦地飞过了沧海,才发现,沧海的这边从来就没有过等待!”
霆琛,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就像是你我的爱!“素素,三哥还是那句话,他若无情,你为什么不弃他?为什么要你独自一人在这里悲伤,有些人失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你才能去寻找一个真心待你之人!”
南宫珩见她的眼泪,他伸手轻轻拂去,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爱会让人迷失方向,也会让人变得坚强。所以爱人,也等同于爱自己,这就是生命给我们的能力。”
“但素素,你也要知道,只是一味去付出的爱,是没有意义的!”
“嗯,我懂的,三哥!”
殷素瞧着南宫珩,洁白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绝美的笑靥。“好了,你要去哪里?三哥送你?”
南宫珩看着她,轻声道。“不用了,三哥,林伯,在下面等我,你有事就忙你的去,我自己晓得回去的!”
殷素笑了笑。“好,那三哥就不管你,如果有什么事,就给三哥打电话,要是霍霆琛欺负了你,你就告诉我,我总不会饶了他的!”
南宫珩轻声道,随后大步就离去了。殷素瞧着他的模样,忽然笑了,上天待她终归还是不错的。她抬步向外走去,走到一百米的台阶处,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似带着深深的嘲讽。“殷素,你还真是水性杨花啊,这么大胆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男人,真是恬不知耻!”
殷素转头一看,原来是闻人莲,她看她的目光中带着冷意,唇角扬起了笑容:“说到恬不知耻,你闻人莲敢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没看出来,殷素你勾引男人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呢!”
“是么?再怎么高明都比不上闻人莲你吧!”
“哦?这点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你就算再怎么有手段,霆琛他终究还是不信你,不是吗?!”
闻人莲冷哼一声,眼神阴冷至极,隐隐闪烁着冷冽的杀气,“殷素,当初明明就是你不顾生死救他的,可他不信,他只信我,只信他醒来时,看到的是我,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了!你说,你是不是悲哀?”
“那又如何?他信不信,对我来说,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了,而且闻人莲,我对你们俩之间的事,没兴趣!”
殷素眉头轻蹙,眼神冰冷如寒冰,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不过看闻人莲如此急着说这句话,我倒是怀疑了,你是对你自己没自信,还是对他没信心呢?”
闻人莲忽而大笑起来,却让人感觉一阵寒意,原本好看的面容也变得扭曲起来,她朝殷素走去。不知为何每当她靠近一步,殷素心里的惧怕就增加一分,最后她的身体竟然微微的晃动起来……殷素,你想不想知道,爷爷是怎么昏迷的?你又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孤儿院突然会失火,烧死的恰恰就是那个院长呢?你又想不想知道,你的手为什么会被人挑断了手筋?”
殷素一听,心里瞬间翻滚着一阵一阵强烈的痛楚,耳膜轰轰作响:“你说什么?”
她失神的样子,无疑让闻人莲高兴不已,她在她耳边低喃着,面无表情的诉说着那段令殷素痛彻心扉的往事,“那天爷爷对林伯说找到了你,还计划着尽快将你接回家里,我听了怒急了,所以就和他吵架了,说要杀了你,他气急了,所以才会突发脑溢血,中风瘫痪昏迷不醒。至于孤儿院那贱人,东方他们查到了孤儿院,我害怕他们查到蛛丝马迹,所以要她毁了关于你的一切,可惜啊,她宁愿不要我给她的五十万,也不肯销了你的档案,所以,我就一把火烧死了她!”
“至于你的手筋,你一直以为那是追杀霆琛的那些人做的,其实不是,是我叫人做的,你们掉下悬崖之后,那群人找过你们一阵,后来接到电话,离开了。是你将霆琛交给我的时候,我叫人跟在你身后,断了你的手筋,本来是想活埋你的,没想到你的命这么好,居然有人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