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没有用居高临下的语气提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谷悦发现这个时候自己竟然还笑得出来:“没什么,治标不治本而已。”
媒体有那么好打发吗?当然没有。只是被下了挑战书,都憋着一股气,各显神通地掉头去拍“正面亲密照”了而已。那边厢,叶焯君就很明显的感到了区别。走在路上,他明显感到很多人或明或暗地跟着他,甩都甩不掉。而且,这些跟踪者还有慢慢增加的趋势。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的滋味让叶焯君很不好受,他有些狼狈地逃回了公司。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玻璃,他还能看到不少人有意无意地聚集在楼下,似乎在等着什么。狗仔?怎么还在跟着他?他没记错的话,当时和奚莉莉的约定是只拍一次照片,后面的事情,她的经纪公司自会搞定。他有些不爽地,拎起电话拨给了奚皎:“喂,是你妹妹要出道,又不是我。能不能把你手下那些人收回去,盯着她去?”
可奚皎的回答却让他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这个我还真没办法。”
“老大,你这么做买卖可不对啊,言而无信就没有下次合作了。”
叶焯君开着玩笑,可是语调却比平时重了一些。“你还是问问你太太吧。”
电话那一头,奚皎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从来没听过叶焯君那么不淡定么。太太?叶焯君挂下电话。管她什么事?叶焯君的疑惑很快就被解开了。屏幕上,谷悦一脸严肃地对着摄像机说:“拍到了正面的亲密照再来问我的看法,谢谢。”
下面配的字幕是:叶太霸气回应“出轨门”:向媒体下挑战书。而自己的手机,仍然安安静静,连一条未读消息都没有。好!很好!这女人宁可独自呛声媒体,也不愿意给他哪怕是发条消息?你赢了!叶焯君突然烦躁到无以复加。他无心继续工作,动静很大地下楼取车,强行忽略身后浩浩荡荡的跟踪队伍,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回了家。随着车慢慢接近家的方位,叶焯君不觉有些喉头发干。***久违的引擎声,那辆熟悉又陌生的奔驰SUV终于停回了别墅。要是前几天,谷悦一定会克制不住自己,一跃而起飞奔出别墅,毫不顾忌地给他一个拥抱。可是现在……她能在媒体面前装坚强,却骗不了自己。他现在还会和奚莉莉那样亲密的互喂蛋糕,那么当初的他有没有欺骗自己?也许那个时候,奚莉莉真的是正宫娘娘?她忘了谁说过,信任就像一张纸,只要被揉皱了,就再也回不去了。自从见到那一幕以后,她心里的那张纸就被自己心爱的他,亲手揉了一下。她虽然自认没有那么脆弱的玻璃心,但这一道印记,终究是留下了。再次见面,该说什么?眼看着叶焯君从车上钻下来,谷悦慌不择路地跑上二楼,飞快地把自己砸上床装睡。逃避可耻但有用。她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再见到叶焯君。只是,听着叶焯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跳越快,越跳越响。“小兔子,你睡了?”
她听见叶焯君在叫她。“恩……再睡会……困……”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地翻了个身,但不断忽闪的睫毛和微微发颤的声音早就出卖了她。“我知道你没睡着,别装了。”
叶焯君说。既然已经被拆穿,谷悦索性横下一条心,不管不顾地翻过身去,不看也不理。叶焯君却显然是铁了心要把她叫起来。又是拍脑袋又是掀被子。谷悦火上心头,在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又一次伸过来的时候顺势翻了个身,用力打开了那只手。双目直视叶焯君。“现在我醒了,你有什么事?”
“我有什么事?难道不应该是你有事吗?”
叶焯君一愣,没想到这只傻乎乎的兔子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反过来质问他。“我?”
“你和葛甜甜是怎么回事?”
谷悦不明就里:“我和葛甜甜?他是我妈住院医生。”
“可以聊着聊着靠在肩上的医生?哦,应该说还是青梅竹马,亲昵的很。”
叶焯君终于克制不住,语气也有些不善起来。“你……查过……我?”
谷悦原本已经酸涩不堪的心里似乎又被插进一把刀。“自己做的事,还怕我查了?”
“我做什么了?”
几个月以来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一下子宣泄而出,“在婚礼上被爆出这样的身世,我妈又病倒。我跑前跑后,连站着都可以睡着,你没问过一句我的心情,也没有问过一句我妈的病情也就算了,可你这样也欺人太甚了!”
谷悦说着,眼泪就淌淌而下。她没有去擦的意思,任凭泪水在脸上慢慢变凉、变冰。“你妈给我做规矩,她处处看不起我,处处刁难我,我一再忍让,也帮你瞒着契约结婚的事。我憋着一股气,努力隐忍……你呢?这个时候在和前女友逍遥快活!那好……我来帮你善后,在媒体面前为你而战,你现在倒好,恶人先告状!是,我只是个契约太太,可你也不能这样……欺负我……”说到后来,她已是泣不成声:“你知道吗……我已经连妈妈的医药费都快掏不出来了……契约里明明说的好好的……你会负担……”叶焯君的喉结翻滚了一下,这一幕,他应该是喜闻乐见的。毕竟娶回谷致礼的女儿就是为了报仇。可是看着面前的女人滚滚而下的眼泪,他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感,相反,还堵得慌。他硬下心肠,反复提醒自己:这个人的爸爸是谷致礼。深呼吸了一下,他玩世不恭地开口:“不就是钱么,你要多少?我一会儿让小瑞打过来。”
说着,他一路往下,双手也渐渐不规矩起来。两人的姿势逐渐变得暧昧无比。谷悦不是初尝人事,自然知道叶焯君的打算。心,又狠狠地痛了起来。最悲哀的事,大概就是她毫无保留地交出真心,一桩桩一件件地细数自己的心酸,奢望得到他的一丝安慰与怜惜。而他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是只想着生理欲望。怎么可以这样!谷悦手下发狠,死命想推开这个男人。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的悬殊差距注定了谷悦在叶焯君身上讨不到什么便宜。以卵击石的结果自然是谷悦被占尽便宜,吃干抹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