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林晓晓淡淡道，“你看上我哪点了，那么费心思。”
“如果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肯定不信。”
童瞳道，“所以只能用些小手段，让你多看我几眼。”
他摘下眼镜，又把脸凑到了她眼前，眉眼带笑，“我长得也不差，喜欢我的脸的人若是加起来这架飞机都不够装，青萝，你多看我几眼，指不定对我就有兴趣了。”
他言笑晏晏，白皙的皮肤在飞机的柔光灯下如玉石般细腻晶透，异色双瞳里闪烁着粼粼波光，一时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对于见惯了男人美色的林晓晓，神色自然还是无波无澜，童瞳长得是好看，但也仅限于好看。她垂眸躲开他赤裸裸的眼神，目光落到男人颈部微微颤动的喉结上，“我现在对你真的挺感兴趣的，童瞳，你那里有没有让人放松心神的药物？最好也是遇到空气自动挥发的。”
童瞳微微一愣，却也不奇怪，“当然有，不过我没带在身上。”
他探手入怀，很快修长的手指夹着四个颜色不一的小瓶拿了出来，“蓝色的是蓝莓味的，刺激感官的，会让人感到抑郁，无精打采；红色的是干扰视觉的，会让人看到的东西变模糊；白色的是促进睡眠的，我有时睡不大好，就用它来催眠自己。”
林晓晓盯着他手指间的小瓶，眼神闪烁，“童瞳，你就没想过用它们做些别的事？”
她抬眸看向他的笑脸，“比如，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妨碍你的人。”
童瞳眨了眨眼，“青萝，你看我像是做坏事的人吗，作为国际顶尖学府毕业的药学博士，我只会把我的研究产品用在造福人类的事业上。”
似乎也明白自己说的太浮夸，他说到这，自己倒是笑了，“噗，我无聊时研究这些小东西单纯为了娱乐，对身边的人做做恶作剧。杀人这件事费心费力，自己动手多累啊。我要真是厌恶一个人，恨不得他去死，宁可花点钱雇个杀手帮我，省心省力，还不会留下任何别人怀疑上我的蛛丝马迹。”
他吃吃笑着，眼眸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色彩。“是么。”
林晓晓对他的言辞不做评价。童瞳道，“我骗你做什么。话说，那天晚上青萝你去菩提庄园，那身夜行装看起来好像是去杀人的，还被庄园里保安追着。你不会是杀手吧？”
他问的很随意，一脸好奇宝宝的神情。林晓晓淡淡看了他一眼，“我说是和不是，对你来说有任何区别？如果我那天想杀你，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说话？”
童郁笑了，“也是，杀手可不会像你那天那么狼狈，也不会留我一条命。”
他转脸问路过的空姐要了一杯百香果，“你要喝点什么，我请客。”
林晓晓忽然露出一丝笑意，“给我一杯白水就好。”
她今天化了淡妆，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五官都灵动了起来，明眸善睐，温顺而可爱。童瞳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诧异，“你笑什么呢，难道是忽然觉得我这人不错，决定对我敞开心扉？”
林晓晓瞄了他一眼，抬手接过空姐递来的水杯，没说话。“哎，你笑起来多好看，怎么不笑了。”
童瞳优雅地吸了一口果汁，见她瞬间恢复原来的神情，只觉得疑惑。难道她发现了什么？林晓晓喝了口白水，轻声道，“你好奇我去A国做什么的，却不直接开口问。你故意定了和我同一班的飞机，还故意唠叨逗我说话，无非是想打消我对你的疑心。童瞳，你认识我，知道我是谁，或者说你曾在哪见过我的照片，所以才会来探我的口风，看看我和你想象里有什么不同。我笑，只是突然觉得有个人在身边说着话，不是那么无聊。”
“青萝，你想到真多，不过也说对了大半。”
童瞳神色不变，他耸了耸肩，“我确实回A国有事，和你在同一班飞机上遇见实属巧合。童郁以前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所以我就很好奇我那个古怪的弟弟看中的女人是什么样，就忍不住……还好你没生气，也没嫌我烦。”
飞机进入了平流层，很是平稳，机舱过道的灯被熄灭了，只有两人座位上方的小灯亮着。林晓晓抬手关了灯，偏头看着童瞳，“做研究的，难免对人对事容易好奇。”
童瞳在昏暗里吸着果汁的侧脸，一时间和童郁几乎一模一样，满是孩子气，“距离飞机降落还有三四个小时，我要睡一会了。”
她说完，便闭上了眼。林晓晓当然不可能真的睡着，她只是不想继续和童瞳聊下去了，他的话真真假假，没人能说得清，再聊下去，顶多也就是浪费口舌。“好的吧，你睡吧。等你醒了，我再找你说话。”
童瞳遗憾道。……下了飞机，童瞳接了一通电话，便干脆地与林晓晓告别，快步走了。机场外正下着雨，淅淅沥沥的。林晓晓拦了一辆公交车，就往定好的民宿而去。在卧室附近布好了安保措施，她才疲惫地倒在床上睡着。她又做梦了，梦里还是那场仿佛要点亮整片天空的大火。不过却没有了于筱，她站在原地，仰脸看着天空，有几滴雨水落到了她的脸上，然后她就忍不住眼里流出泪来。她静静地站着，任由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视线模糊了，眼前蒙了一层水雾。她看到一身黑衣的男人从大火里向她缓缓走来，身材高挑，戴着那张可怖的恶鬼面具，在火光里狰狞着，如同地狱而来的黑暗魔君。他向着她走来，他说，“我会为你杀了他们，所以，别哭。”
声音如同荒原上刮过的一阵幽冷的风，却让她内心的害怕少了几分，泪水不由地止住了。她对着他喊，“你是谁？他们又是谁？”
那个恶鬼面具似乎说了些什么，声音无波无澜。可是她却听不真切，耳朵像被堵住了，声音被挡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