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孩子的事情,祁夏不是不想让宫擎宇知道,只是她想这件事情注定是一个悲剧,告诉了他最多是多了一个悲伤,与其这样,不如所有的悲伤难过都有自己来承受。反正从她一出生开始就不被祝福,连同她的孩子也不受欢迎和祝福,她想这或许就是报应吧,虽然这一切都是祁家的造成的。郑秀英,管家,管家侄女,祁晴天……她的脑海忍不住浮现出那天在医院所见到的每一个人,到现在她都无法接受那份含有堕胎药的阿胶是祁晴天交给自己的,她甚至宁愿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郑秀英和管家的恶毒主意,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祁晴天是知情的。祁晴天曾经是整个祁家唯一一个给过她温暖的人,晴天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一定是郑秀英和管家干得,晴天最多……最多就是被利用罢了……宫擎宇瞧着祁夏咬着筷子陷入沉思的模样,忍不住蹙了蹙眉,他将自己碗里的扭头挑拣出来夹到祁夏的碗里,“你最近都瘦了,多吃一点。”
祁夏猛然回神,她看着碗里的牛肉,又抬眸望着宫擎宇,眉眼弯弯,笑意浮现在眉宇间,吃过东西,祁夏帮宫擎宇洗漱着碗筷,“这里我收拾,你先上去换衣服吧,不然一会上班要迟到了。”
“嗯。”
宫擎宇点了点头,看着祁夏,然后转身去了楼上,他走到一般的时候,脚下的步伐一顿,若有所思的扭头望着楼下忙碌的身影,眸光沉了沉,再次迈步。宫擎宇走进房间,将房门紧闭,一边朝着更衣室走,一边伸手解开居家服上的扣子,将上衣脱掉随手丢在床边,走进了更衣室,再次出来的时候身上休闲透着几分慵懒的居家服变成了衬托他贵胄之气的高级定制西装。宝蓝色的服装衬托着男人带着几分妖冶,尤其是唇角边那一抹不经意的弧度,举止投足间不知有多少女生的魂魄被撩拨。他站在镜子前,将衬衫的纽扣一粒粒的系上,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跳出护士对他说的话。他手上的动作逐渐的慢了下来,到最后,干脆停在那里不动,双眸透过镜子望着祁夏放在沙发上的背包,他看了看门口,转身朝着沙发走去。他缓缓的伸出手拿过背包,就在指尖快要触碰到的时候,他迟疑了,手慢慢的攥成拳头,似乎内心在犹豫挣扎,迟疑了一秒钟,伸手拿过了祁夏的包包。他摸索着东西,最终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零钱包,打开最先入目的是一张被撕毁仅剩半张的大头贴,原来这么久,这些东西她还留着,他还以为只有他保留着那半张大头贴。他轻抿了一下唇瓣,查看她的零钱包,里面有几张银行卡,大多数是信用卡,有一张他给她的副卡,还有几张现金,他仔细的查看后,发现钱包里面并没有他想要找的东西。将零钱包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就在他的手即将伸出来的时候,手背触碰到了包包的某个夹层,他的手摸了摸里面鼓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塞满了。他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然后拉开了包包的夹层拉链,里面有几张白纸,他快速的掏出来,打开入目看到的是医院的名字,其次是祁夏的名字。这上面的检查项目是子宫内壁检查报告,有几张图片,应该是子宫镜拍摄的图片,然后下面是几行检查报告总结:没有淤血,厚度正常,人流手术彻底,并无异常。他握着纸张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感觉左胸口像是遭到了什么重击,硬生生的被撕成了两半,痛彻心扉,鲜血淋漓,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心口逐渐的蔓延到他的嗓子眼。那种血腥味令他忍不住干呕,他的手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白纸,眉头紧蹙,眼角泛着湿润。身后传来渐渐清晰的脚步声,他连忙将手中的纸张按照原来的样子对折好,然后放进了包包的夹层,拉上拉链,把包包里面的东西全都放回去,最后把包包放在沙发上,一切伪装的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动过沙发上的包包。他站在镜子前,系上还未扣好的纽扣,然后又走进更衣室拉开抽屉,随手拿了一条深色系的领带。他刚走出更衣室,房间的房门被推开,祁夏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到从更衣室走出来的宫擎宇,笑盈盈的走上前,从宫擎宇的手中拿过领带,帮宫擎宇带上。由于身高差距,祁夏需要踮起脚尖帮宫擎宇佩戴,但是宫擎宇率先弯下腰配合着祁夏。宫擎宇不敢面对祁夏,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所以缓缓地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眼眸深处的悲伤。祁夏帮他戴好领带的时候,他快速的直起身,双眸紧紧的盯着祁夏身后的房门,语速有些快的说道:“我今天有事需要出城,你自己上下班的时候注意安全。”
不等身后的祁夏说些什么,他快速的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宫擎宇的眼眸不受控制的泛着红,湿润的液体在他的眼眶中徘徊,为什么要杀了他和她的孩子?柒柒不是爱他的吗?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联合程以南杀了他们的孩子?可笑的是,他之前还傻傻的为了给她一个好名分在宫家跪了三天三夜,可笑的是,他竟然选择要相信她。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任何设想偏袒都无法推翻眼前的事实。他真的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可是脑海中浮现出的那张检查报告的总结,就好像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他,你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无济于事。柒柒和程以南到底都隐瞒了他什么?他无法想象如此爱他的柒柒,竟然残忍的杀了他们的孩子?一种由背叛欺骗掺杂而成的愤怒,犹如滔滔烈火般逐渐的将宫擎宇给吞噬,他的身体颤抖着,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一种冲动浮现在他的大脑中,他要冲进去质问柒柒,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杀了他们的孩子?为什么要欺骗他?难道那个幼小的生命对她而言就那么的不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