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位子上。此时,餐桌上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到齐,温与歌的眼一一扫过去,熟悉的面孔一一出现在她的眼前。温与歌暗自冷笑。“温与歌,你这是什么表情?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恶不恶心!”
温与歌转过头,望向声音来源。那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长发微微烫卷,秀丽的脸上画着淡淡的裸妆,而原本应该穿得奢华无比的身上此时套了一件大大的校服。孙晨晨?温与歌可是对她这个堂妹记忆深刻,从小到大就与她不对盘,上一世还帮着温云枝来设计自己,她的身败名裂有部分都拜她所赐!温与歌想到这里,弯了弯嘴角,眉梢微挑:“看来晨晨妹妹的假期已经结束了,不知道妖水酒吧妹妹玩得怎么样?意犹未尽?如果爷爷知道了这件事,我想妹妹……应该没有什么闲钱在别人面前炫耀了吧?”
“你!”
孙晨晨猛地瞪大眼睛,震惊的瞬间被堵得哑口无言,原本还想再出口反驳,却被她对面的年轻贵妇叫住了,“晨晨!你这是说些什么话!妈妈跟你说的都当耳边风了吗?”
孙晨晨抬眼看过去,只见自己的母亲一脸不快,于是只能咽下这口气而瞪了温与歌一眼。温与歌内心痛快,表面上却是不以为意,她微微转过头望着那对她四处打量的二姨,笑道:“二姨,中午好。”
眼神坦然无比,却看得温可馨有些疑惑。这大小姐,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忽然,温与歌感受到自己衣角的拉扯,她微微低头,就见一双咕噜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眼神清澈而无邪。“姐,你终于醒了啊!”
眼前的小男孩笑了起来,眼睛忽闪忽闪的,浅浅的酒窝忽隐忽现,温与歌却愣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温与歌才伸手摸上小男孩的脸。软软的,就像她的心一样。“是啊,裕裕想姐姐了?”
小男孩看着温与歌带着一丝埋怨地说道:“才没有,爷爷说姐你去西藏骑行晕倒了,吓死阿裕了。”
温与歌听了却笑了,上一世她国考过后就跟着朋友去了西藏骑行,结果因为高原反应缺氧被送回。而此时,温与歌看见阿裕那熟悉的童真目光,只觉得重来一次真好。温子裕再次扯了扯温与歌的衣角,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眼里满是期望:“姐,我可以和你坐一块儿吗?”
温与歌看着这小小的身子,微微低头笑道:“可以啊。”
温子裕听闻连忙松了扯着衣角的手,屁颠屁颠向后面去搬他的小板凳。看着温子裕乖巧的身影,温与歌眼里的戾气有增不减。阿裕上一世的死,肯定跟温云枝脱不了干系!她和阿裕这两条命,温云枝这辈子都偿不起!只是在看到阿裕可爱嘟嘟地搬着板凳跑过来时,温与歌又恢复了平常。待温子裕坐好了,恍然间,餐厅鸦雀无声。温与歌抬眼望过去,只见德高望重的老太爷拄着拐杖,在管家陈叔的陪同下慢慢走了过来。温与歌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却又无比遥远的温老太爷,眼里酸涩无比。这个她又敬又爱的爷爷,一次又一次地相信自己,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失望。他护她,爱她,把最好的都给她。可她却只想着自己,眼里只有自己,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自傲地活着。最后,他失望至极,再也不见她。情绪突然失控,温与歌哽咽着流下泪,她微微抽泣着,像个孩子一样倔强地用袖子擦着眼泪。温老太爷见到这一幕,那严厉的年迈脸庞有了一丝柔和,他在陈叔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温与歌面前,笑着说:“我的宝贝孙女儿,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啊?”
温与歌听到这打趣的话,收拾好情绪,笑道:“孙女儿以为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就激动了一些。”
在温老太爷的耳朵里,以为是骑行缺氧的事,可只有温与歌知道,她是真的感激这重来的一次,能让她最爱的爷爷不再经历那样的失望。温老太爷无奈地笑,眼神里的尽是柔和,他轻轻拍了拍温与歌的头,像个老顽童似的:“就你皮,让大家都饿着肚子。”
温老太爷接着向餐桌上的众人扫了一眼,然后开口道:“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