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与歌到约定好的地方时,连柯已经在那儿等了她一阵子了。她如今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相貌,只是连柯找了一个靠里边的位子,所以她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他。有好些日子不见,连柯的头发短了一些,整个人也更清爽了一些。温与歌一愣,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今天有点和往常不一样。只是就一眼,温与歌看了四周,便凑过去说了一句:“不换个地方?”
连柯见温与歌看上去像是有正经事一样,随即他收了脸上的笑,正了脸色,“那走吧。”
连柯跟着温与歌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人少且私密,安静得很。温与歌当下就将口袋中的绿扳指放在连柯面前,“连先生应该很清楚我手中的东西是什么吧?”
连柯看着这在灯光下闪耀着绿光的项链扳指,他顺着链条往上看,对上温与歌的眼:“温小姐这是要接受圣殿骑士团的考验吗?”
温与歌收手,将项链扳指摆在桌子上,她郑重地说道:“是。”
连柯笑了笑,接过那项链扳指看了看,又退了回去:“或许,温小姐可以找我帮忙,走个后门什么的……”温与歌嘴一抿,撤回看连柯的眼:“不必了。”
连柯看温与歌的眼色莫名:“是吗?”
这句话落音之后,连柯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将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说了一段他曾经对俞瑾说的话。“古老罗丝林下圣杯静待/献大师杰作,相伴入梦。”
“刀刃与圣爵守护伊门宅。”
“她终可安息,仰对星空。”
温与歌默念着连柯的每一句话,她抬起头看着连柯,皱着眉:“这是要寻找什么的线索?”
连柯笑了起来:“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接下来具体的事项,我会派人来告诉你……”尾音拖长,连柯整个人站了起来,他向前倾着,整个身子的影子罩在了温与歌的身上。“我觉得,事情不要决定死了,太死了可能会有些尴尬,因为到时候你可能会很需要我。”
温与歌避开了连柯看向自己的目光,没有回话。等到连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离去之后,温与歌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忐忑越发的加深,毕竟连柯的目光太过强势,强势到让人喘一口气都难。温与歌静静地坐在原来的地方,她一向记忆里就好,刚才连柯说的那几句话她又反反复复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温与歌找店长借了笔和纸,将那几句话一句一句地写下来,看着这几句颇有意味却又不是看得很懂的话,温与歌沉默了。一直到秦原从门外走进来,温与歌才抬起了头。“尹正简来了。”
秦原这句话让温与歌愣了一下,她微微偏头,从秦原身后看到这一位很久很久曾经是好伙伴的人。温与歌敛了神,将心中的复杂情绪收了去,她看着尹正简,声音没有起伏:“坐吧。”
即使尹正简心里有了预设,可面对温与歌还是有些躲闪。她抿嘴“嗯”了一声,便越过秦原坐到了温与歌对面的位子上。秦原看了尹正简,也挨着温与歌坐了下来。三个人再次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两个人被另一个人抛弃,而另一个人坐在两个人面前,歉疚,不知所措,却从没有过后悔。温与歌看了一会儿尹正简收了目光,她顿了一下,从一旁倒了一杯茶给秦原,倒是没有倒给尹正简。“说吧,具体事项是什么?”
没有拖泥带水,也不想给尹正简半点浪费的时间,温与歌就这样刀枪直入地问了出来。尹正简此时有些尴尬,她看了一眼秦原面前的茶水,又抬眼看向温与歌。尹正简的脸色有些不好,却还是强撑着想要打破面前的尴尬气氛。虽然她歉疚背叛了温与歌,可是她却从未后悔过。她就应该是为组织而生的。她这样做,是没有错的。尹正简这样想着,便开了口:“温小姐如今拥有了连先生给你的线索,当晚,连先生会为你准备飞往巴黎的航班,到了巴黎,有人会接送你去圣许毕斯教堂,那里的人会告诉你具体的线索,然后你根据线索去找到圣殿骑士团的圣物。”
温与歌皱了眉头:“然后呢?”
尹正简看着她:“没有了。”
温与歌和秦原都是一滞,温与歌问尹正简:“这就是所谓的具体事项?”
尹正简抿了唇,说道:“圣殿骑士团的领导人不仅是应该持有信物的,他(她)还得是一个颇有头脑相当智慧的人。”
温与歌听到尹正简这句话沉默了半晌。尹正简却是从口袋里递了一份地图放在桌子上:“这份地图你好好看,还有连先生给你的线索,你也得要好好琢磨,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说着,尹正简便要走。然而秦原却拉住了她:“你难道没有更有用的线索吗?你见过圣物的对不对,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还没等秦原说完,尹正简便一手甩开了秦原抓住自己的手。“我没见过,我也不知道在哪,信物,只有连先生自己知道。如果说你们还需要多的线索,我只能告诉你们,付先生也在找圣物,他和你是竞争对手。”
温与歌面色变的严肃,她没有看尹正简,只说了一句:“你走吧。”
桌面上绿色的扳指散发着光芒,温与歌看着它,一直沉默着。此时的她,陷入了一个深深的困境。原本以为只要持有项链扳指就会容易很多,没想到,这绿扳指只是一个信物,开启另一轮测试的信物。如今要得到圣殿骑士团的力量,就必须得……亲自去法国走一趟。温与歌眼神变得坚定,她看着秦原,将桌子上的项链扳指收入了口袋里。“我们准备一下,去一趟巴黎。”
深夜的夜空中,一辆闪着光的客机从C市的国际航班起飞,穿越黑漆漆的云层,往这个世界的另一个方向飞去。而那一道在云层中存在的痕迹,在夜空中,却看不见它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