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深秋,秋风凄凉凉的,卷起漫漫黄沙,凋谢的叶儿随它漫天飞舞。一片片如蝶,如精灵,在天空中久久飘零,不肯落下。好一会儿,它又安静地躺在地上,孤独地诉说悲寂,一切都是那么安静。没有听到人们生活中的喜悦,没有看到笑意盈盈的人群,更没有办法想象出这种萧瑟的感觉是温带大陆性气候下的秋季。在这个秋季,唯一的怕是只有落叶了罢!苏宅的周围更甚,步入冬季的脚步越来越近,本说秋的旋律是紧张激进的,可却体会不出它的节奏,更像是《汉宫秋月》中的无奈和惆怅,失去希望的人群总是自带悲伤属性,整个苏宅一直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悲伤之中。苏宅里,本想秋是景色宜人,风景如画的欢快,可是今年冬天的迹象在苏宅来的尤其明显,眼前失去了绿油油的生机,满眼却尽是光秃秃的枝干,稀疏的树木。经过一段时间专业的疗养,苏芒的恢复良好,正坐在特制的轮椅上,在客厅的门口处望着片片飘落的树叶发呆,陈伯依然还是在她的身后静静的陪着。“今年的冬天来的可真早,感觉花园里的秋花儿还没怎么开,树叶都已经逐渐飘落了。”
苏芒望着窗外,有感而发。“是啊,新闻上说有一股来自北方的冷空气提前到达纽约,可能跟那个冷空气有关系吧。”
陈伯不紧不慢的回应着苏芒,两人之间你问我答的状态像极了一对儿在暮年一起看夕阳西下的老夫妻。“你说说看,老陈,为什么每年冬天的时候,树上的树叶,花枝上的花朵都要飘落,凋零呢?”
苏芒明知故问,却还是带着惆怅的情绪问了出来。“俗话说得好,落叶归根,今年的树叶在秋天的时候飘飘的落下,只是为了捻做尘土,为来年能够长出更加茂盛的叶子做积蓄的,就像我们人类一样,年老了,总是异常的期待回到故乡的热土,度过最后的时光。”
说着说着话,陈伯的语气也变的低沉,情绪也被带的忧伤起来。“难道真的要人老了才知道回归故土吗?”
苏芒若有所指的问出这句话。了解苏芒如陈伯,他当然知道苏芒心里牵挂的是小纯,这么久了,以魔法珠宝集团和帝国集团的强大人脉和实力,仍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真的是令人越来越担心害怕。“可是你别忘了,当初小纯离开的时候,可不知道你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决然的离开而一去不返的。”
陈伯尽管也在心里害怕,但依然想尽各种办法劝说心情更加差的苏芒。“你说,那个丫头会不会恨我?是我一步一步的恶言毒语把她逼走的,她在心里一定是恨死我这个生身母亲了吧?”
“怎们会呢,之前我调查小纯的时候,得知她从小就跟一个阿婆长大,她跟你一样都是一个善良的性情中人,从小就极度期待母爱,如果小纯那丫头知道了你就是她的母亲,她一定会开心的不得了的?”
“真的吗?”
苏芒眼神中露出一丝丝的光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记得上次你跟我说,那孩子从小就是在特别艰苦的环境中长大,跟一个老人家生活,后来,老人家也离开了,就只剩了那丫头自己,是吧?”
“调查的人回来的报告说是这样的,而且也带回来了那个阿婆的死亡证明,更加确认了这件事儿的真实性。”
“好吧,老陈,你跟下面的管家吩咐一下,把我旁边的那个卧室收拾一下,我想给丫头布置一间属于她自己的公主卧室。”
“已经吩咐下去了,在你卧床的那一段时间,我就知道以你的脾气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你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却多年未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的错误的,所以早就布置好了,全部按照英伦皇族贵胄的公主标准布置的。”
“是吗?那就好。”
苏芒听到这些话,脸上的阴云稍微消散了一点,“可是老陈,世界这么大,我该怎么找到她啊?生了一场大病,时时刻刻总是觉得自己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直接身归黄土了。”
“你怎么又胡说,这么一大场劫难都走过来了,以后会越来愈好的。”
陈伯一边怪苏芒胡言乱语,一边又不厌其烦的安慰她,开解她。“老陈,我求求你,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苏芒看着一片还周身通绿的小树叶从树枝上伴着一片已经枯黄的大树叶落了下来,突然转过身子跟站在身后的陈伯请求。“说什么话,我只要能做到,一定会去做的。”
陈伯拍拍苏芒的肩膀。“你想想办法,帮我找到那个丫头好不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只是知道她的消息也好,只要我知道她过得还好,健康平安就可以了,好不好?”
苏芒没有了往日的棱角,完全化身为一个懦弱而失去女儿的可怜母亲,无奈的请求着陈伯。“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寻找小纯丫头的,你要相信,墨儿跟你一样希望快点的找到她,甚至比你还迫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伯只有和苏芒在一起的时候,开始称呼陈子墨为墨儿,而小纯小姐为小纯或者纯儿,或者那个丫头之类了。“孩子,树叶都飘落了,冬天就要来了,外面很冷,家里的我是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有你小时候愿望拥有却一直不敢想象的公主风卧室,家里很暖,快点回来吧,妈妈也在一直的等你呢!”
苏芒看着窗外稀稀拉拉的落下的树叶,不仅在内心深处狂热的呼唤。一阵凉风袭来,苏芒盖在腿上的毛毯有些飘荡:“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苏芒点点头,陈伯推着苏芒的轮椅,向客厅深处走去,老夫老妻的即视亦感跃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