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出去,一把抓住莫倾城手臂,眼里的泪水都急出来了,“噜噜呢?噜噜为什么不见了?”
莫倾城蹙着眉,慢慢放下手机,“史健说他们夫妻带着噜噜离开了家,他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噜噜也不在幼儿园。”
林依诺哭了出来,“我要去找他,你让我去找好不好?我跟史健一起等噜噜回来。”
莫倾城盯着她的脸,神情莫测。林依诺又恳求:“我会完成你交待的工作,请允许我去一天,只一天时间,好不好?”
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楚楚可怜,让人心疼不已,莫倾城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我带你先去一个地方。”
……顾氏慈善医院。院长罗西刚刚做完手术回到办公室,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找他的正是莫倾城。“嘿,莫大少爷,你好。”
罗西去年在伦敦就在顾明煊的介绍下认识了莫倾城,也知道他跟邵娅姿正在谈婚事。邵娅姿是邵小爷家的大小姐,是罗西女朋友邵可馨的远房堂姐姐,排起来都是亲戚。“请问罗医生,那位女病人现在怎么样?”
莫倾城问。“目前身体各顶指标已恢复正常,能不能苏醒还是未知数,脸上的伤疤目前不能给她动手术,得等她苏醒后征得本人同意,我们才能为她整容。”
“那我现在能不能见到她?”
“能,你过来,我让护士带你们进去。”
跟罗西联系好后,莫倾城牵着林依诺的手顺利走进了医院的特护病房……病房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四面的墙都是雪白的,陈设很简单,一个放药品的柜子,一台测生命仪的机器,还有一张米黄色的沙发。空气中有淡淡的药味,带着一丝木槿子的花香。花香并不来自于真正的鲜花,而是护士给床上的病人点了一块香片,冲淡了室内的药水味。女病人看起来还很年轻,穿着蓝色的病号服,半个脸都缠着白纱布,眼睛紧闭,露在纱布下的一张嘴有些干涩,鼻子里穿着一根进食管,还有一根是氧气管。她的脸苍白得没半分血色,露在外面的手背也很干瘪,像没有血液的冲气娃娃。林依诺困惑地望向莫倾城,“她是谁啊?”
莫倾城牵着她走近一点,望着床上的病人对她说:“你在她脸上发现出什么没有?”
说真的,林依诺到了医院,一颗心就莫名地颤抖,当踏进这间病房时,她的皮肤都莫名地在发毛,异样的感觉让她的手指尖在发冷。她抓紧了莫倾城的手,身子微微向前,凝眸盯视着病人的脸……“她……她是毁容了吗?”
“嗯,是硫酸毁容。”
林依诺心头大震,随即一记莫名的疼痛在心底里蔓延,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到底是谁啊?你怎么认识她的?”
莫倾城眸色深沉地望着她……就今天,莫倾城发现林依诺睡觉时闭合的眼睛,垂落的浓密眼睫都跟这女人的眉眼形状很相似,还有她们的嘴,她们的眉毛以及下巴。“蛋蛋,你不觉得你俩很像?”
“什么意思?”
林依诺转头又看了病人一眼。没错,她的眉毛和嘴跟自己像,可是自己闭起来的眼睛没看过。“我曾经说过,噜噜的眼睛像你,嘴巴像你……”“所以!”
林依诺又抓紧了他的手,心在颤抖,“她是……噜噜的亲生母亲?”
“对,她是噜噜的亲生母亲,我和郑泽把她从江里救起来的时候,她的脸已经毁了,噜噜被她用小被子抱着扔在一块草坪上。”
林依诺鼻子一酸,泪水倏然滑落,她哽咽道:“噜噜从此就成了你的养子,而她一直就住在医院里没有醒过来,对吗?”
“嗯,而且我们找不到她的家人,她身上没有一点可以查找的线索,这两年多时间里,我让人查了附近的失踪人员,也没有一个与她对得上号。”
“你在哪里救的她?”
“在京都。”
“那她不是我们N市人?”
“难说。”
莫倾城拧了拧眉,因为他在噜噜的包裹里发现了一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男人头像,头像的后面写着噜噜的出生日期,但没有写这个男人的名字。莫倾城猜想,这个寻死的女人是在告诉捡到噜噜的人,他的父亲就是这个男人。男人很帅,莫倾城后来查到,这个男人就是N市经济报道作过专访的董啸宇,照片是那个时候拍的。但这个秘密莫倾城一直没说。林依诺抹了下脸上的泪,同情地望着床上的女人,低哑道:“我想,她应该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才会扔下噜噜去寻短见。”
林依诺仿佛看到当年这个可怜的女人抱着噜噜坐在湍急的江边哭泣,万般地不舍,又万般的绝望……她轻轻地拉起女人的手,哽咽:“姐姐,你要坚强,要努力醒过来,噜噜他长大了,他很乖很聪明,他有一个老板收养着,老板对他很好……”“咳咳!”
莫倾城握拳抵在唇边,微侧过身子看向窗外。叫他老板,他别扭?林依诺看他一眼,回头继续说:“姐姐,你放心吧,我会帮这个老板照顾好噜噜的,我现在是噜噜的妈妈,我会疼爱他,就像母亲一样疼爱他,你一定要醒过来看看,好不好?”
除了呼吸,躺在床上的病人毫无反应。“莫总,她有希望苏醒吗?”
林依诺扯了下莫倾城的衣袖。莫倾城沉思半晌,低沉道:“医生现在也不能肯定她能不能苏醒,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能带着噜噜来看看她,跟她说说话。”
“好,所以,我们要把噜噜带回来!”
……要回噜噜没那么简单,对方给史健的理由是,他们夫妻各方面条件附合领养条件,如果要带回噜噜,除非他的亲生父母过来。史健把他们的话复述给了莫倾城听。莫倾城听完大声道:“你告诉他,噜噜的母亲还活着!”
“活着?”
史健懵逼了,“噜噜不是孤儿吗?”
“我跟你说是孤儿了吗?笨蛋!”
“那他麻麻呢?”
“林依诺!”
史健抚额,好吧,总裁哥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反正我跟着你屁股后面“转”。你说东,我转东,你说西,我转西。于是,史健又拔打抱走噜噜的男人电话,说:“先生,噜噜的妈妈还活着呀,她今天要过来见孩子,我希望你们不要再躲藏了。”
对方也很震惊,“他妈妈活着,不是孤儿啊?”
“不是!跟你明说吧先生,我知道这件事情是莫董事长办的,但莫董事长的儿子莫倾城,我想你也听过吧,你就不要跟他作对了,他已经发火了,说晚上要带人抄了你家,再烧了你家,我看你很快就要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被史健一恐吓,那男人忙说:“好好,我让我老婆把孩子抱回来,但请你跟莫总说一下,千万别烧我的家呀。”
“行,你们能把孩子抱回来就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