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依诺醒了,望着脸颊同样消瘦下去的莫倾城,她眼睛一红,埋在他怀里又闭上了眼睛。莫倾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轻轻地安慰着她,“宝贝,你必须坚强,你向来比丽芸姐姐坚强勇敢,所以,你不能倒下,好好养好身子,知道吗?”
此时,她的病房里已来了许多看望她的人,莫佳兮昨天接到电话后当即也坐飞机赶了过来,她带来了莫老太太的意见——“依诺,奶奶今天和妈妈,乔薇姐姐,还有噜噜他们都坐专机回京都了,奶奶说你醒来后就让哥哥带你去京都,不用回N市了。”
老太太想得周到,因为N市有林依诺太多的回忆,如果她回去,看到许多事物必定会想起林丽芸,对她养胎不利。何况,她们本来就想把她带到京都去。莫倾城抱着林依诺也问了声:“要去京都吗?”
林依诺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久,她才低低地说了声:“让大家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一个人?”
“嗯,你也出去吧,就让我靠在床上。”
“好,我听你的。”
……病房安静了,林依诺靠在床头,神色悲伤,想到林丽芸惨死在国外,被火烧得只剩下骨头,泪水再次漫上了眼眶。为什么自己刚认回一个姐姐,又失去了一个姐姐?双手抚摸在肚子上,林依诺伤心了好一会。半小后,她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擦干泪水,拿起摇控器打开了电视……画面出现了,是时装周的现场直播重放,一个个高挑美丽的模特穿着明年即将流行的春夏服装在T形台上走着猫步。突然,一张熟悉的脸跳入了眼帘,林依诺倏地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张娇艳的脸……没错,她没看错,走在T台上的那个女人是邵娅姿!她穿的衣服比较宽松,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灿烂笑颜,挥手时,她的目光朝观众席上瞟了一眼。镜头很快扫到观众席,林依诺又看到了头戴欧式花帽的周晴!原来,她们娘儿俩在巴黎!在这儿!她马上掀了下铃,有护士进来,林依诺指着电视,用流利的英文问她这场时装表演是什么时候举行的。护士说是昨天。这就是说,她得知姐姐遇害,痛苦到昏厥时,这对母女俩却在时装表演现场笑逐颜开,开心无比……为什么这么巧,她们也在巴黎?手指一掀,林依诺关掉了电视,让护士通知莫家兄妹进来。莫佳兮去买东西了,莫倾城听护士说林依诺叫他,马上收了正在跟方正美联系的电话,赶紧回到了病房。“依诺。”
“倾城,我想好了,你带我回京都吧。”
林依诺平静道。莫倾城心下一喜,“真的想好了?”
“嗯,想好了,不过,走进你家门前,我希望你是我名副其实的丈夫,我是名副其实的莫家大少奶奶。”
莫倾城高兴地捧着她的脸亲吻着,激动道:“好,我们回京都注册!”
……这天晚上,某星级酒店走进了一对亮眼的欧洲男女,男女都戴着眼镜和帽子,帽沿拉得非常低。坐电梯到了二十四层,金发女人朝左右看了看,然后掏出一把多功能的智能钥匙悄悄打开了一扇门……房间里,邵娅姿正穿上一件宽松的新裙子对着镜子左右旋转着照,脸上也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梆”的一声,门打开又被重重关上,吓得她立刻从卧室出来。看到一对外国男女,她吓得脸色苍白,“你们……你们是谁?”
金发女人当即扑过来,凶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镜片后的眼睛嗜血如狼眸,似乎要用目光撕裂了她!“说!你有没有害林丽芸?”
听她说出国语,邵娅姿才知他们不是外国人,而是戴着假金发的东方人。她惶乱地转着眼珠子,摇头,“没有,我没有!”
“还没有?”
女人纤细的手指用力一收,邵娅姿顿感呼吸困难,肺部的空气都在慢慢抽离。她目光瞟向几步之遥的男人,忽然发现他不是别人,正是莫倾城!“城……城哥哥。”
她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期望莫倾城会过来帮自己一把。然而,莫倾城的脸依旧紧绷着,眉目冷酷,不但没有拽开方正美,反而森冷地说了句:“酒店外的摄像头拍到了你跟林丽芸说过话!你还想狡赖?”
邵娅姿背脊一凛,脸上露出一丝绝望,身子软绵绵倾倒之时,方正美又松开了她,抬腿用力地踢了下她的腿,“说!”
邵娅姿瘫坐在地上喘息着,泪水盈眶,依然摇头,“我是见过她,但我并没有害她!我没有,没有!”
方正美气得又要抬起脚,莫倾城伸手一挡,俯身抓住邵娅姿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邵娅姿,你说,为什么你跟林丽芸见了面之后她就遇害了?”
莫倾城目光冷锐地盯着她,声音威压感强烈。“疼。”
邵娅姿抓住他的手腕,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莫倾城没有松开手指,冷眸一缩,他把邵娅姿的身子慢慢提起来,“不知道做了坏事,最终会得到报应吗?”
“我没有害她!”
邵娅姿发现他对自己真是毫无感情可言,她都说“痛”了,他依然紧拽着她的头发,那头皮都好像要被他扯了起来。她失望又悲伤,歇斯底里地嚷嚷:“我只是跟她吵了两句,她还想用包打我,我托住了她的手臂……我骂她是乡下人,我还问她要不要让我做向导,我笑她是个路痴,还嘲笑她不要走失!但我绝不想她死的!她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们不是第一时间会怀疑到我头上吗?我会这么没脑子吗?要害她,还会出现在她面前?”
这话没毛病!方正美看了莫倾城一眼。莫倾城冷凝着俊眸,手指慢慢松开。“呜呜呜……”邵娅姿双肩一垮,张嘴哭起来,“莫倾城,你对我太绝情了!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玩到大的。”
“住嘴!”
莫倾城冷喝,“我的玩伴里没有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在没有拿到证据之前,我们可以放了你!但请你把我奶奶的金凤凰交回来!”
“金凤凰?”
她一愣。“你还想装不知道?”
莫倾城眼光如刀。邵娅姿不敢直视,别转脸,“不好意思,金凤凰我来巴黎之前就交给了我妈,我妈说她放在京都家里保管了,哪天有机会再交给奶奶。”
“你们母女俩还想藏着金凤凰翻身?”
莫倾城冷笑,“邵娅姿,我告诉你,这辈子别说我莫倾城不会要你,就是京都的其他爷们也不会要你!”
好轻视,鄙薄的话语,犹如剑一般刺着邵娅姿的心脏。他的意思……就是她会成为男人们唾弃的女人?“莫倾城,我恨你!”
邵娅姿羞愤地举起了手,愤怒地甩向莫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