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佳兮不想隐瞒，点头，“是的。”
“为什么这么坏？就因为丽芸姐姐不会生育？”
想到那个清丽温婉的女人，乔薇非常难受。那时在医院，林丽芸提出把噜噜交给董啸宇养，但她没同意，林丽芸也没强求，反而同情她，安慰她。这样的好女人就这样死了，老天真是不公！“主要是丽芸姐姐的身份太低，董家在N市也算是豪门，当年丽芸姐姐一厢情愿地要嫁给董啸宇，而董啸宇并不喜欢她。所以，这董家母女俩就更加看不起她了，而且我听说董啸宇是遭他父亲毒打后才娶了丽芸姐。”
听完这段话，乔薇缩了缩清眸。她脑海里很快浮现出当年董啸宇结婚的场景……不是很热闹，但也不是很冷清，热闹的只是那些过来喝酒的亲戚朋友，冷清的是呆在一角寂寞冷的新娘。那天的董啸宇看起来心情极差，她找他的时候就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她被赶走时，曾偷偷地躲在一个角落里看了眼他，发现他面对新娘和宾客同样是黑着脸的，而且还把新娘晾在一边不管。“现在，他们很相爱不是吗？”
乔薇平静地问了句。莫佳兮望着她，猜想林依诺这几天并没有跟她仔细地讲过林丽芸的“故事”。也是，林丽芸走了，林依诺伤心欲绝，这几天自然不会提起她来。“是的，他们现在很恩爱，丽芸姐姐失忆过，董啸宇就是在这段时间爱上她的，其实，他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这董啸宇恐怕早喜欢上了她，只是没有发觉自己的内心而已。”
莫佳兮说完淡淡一笑。乔薇沉默。良久，她望着大门外焦急等待她的董灵姗，语气倏然下降了温度，“我不会见她，更不想跟她说话！你让她走吧。”
林丽芸是妹妹养父母的女儿，对妹妹有恩，无论如何，她乔薇也不会热情去对待董家母女。当董灵姗看到乔薇和莫佳兮都转身往回走时，她绝望了，咬住唇，泪水夺眶而出……“对不起！”
她喊了声，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边哭边说，“对不起，我错了，请你们原谅我！我以后不会再跟林依诺作对，请看在我爸爸是个讲义气的好人份上，看在我哥深爱我嫂子的面上，乔薇你救救我哥吧！”
俩个女孩同时收住脚步，慢慢回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董大小姐……“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了！”
董灵姗伤心地哭喊着，一把摘掉自己头上的黑色鸭舌帽，从包里拿出一把剪子，突然抓住头顶上的一缕短发……“你们看着，我可以剪发发誓，以后我董灵姗再不好好做人，我就出家做尼姑，永远光头！”
语罢，她举起剪子就要剪！“喂！”
史健突然冲出别墅，挥着手，“你放下！”
俩女人同时一怔。原来，史健一直站在门口观察着外面，而噜噜刚被他安排在沙发上看电视了。董灵姗泪水盈盈地望着奔过来的史健。模糊的视线中，突然觉得史健好高大，好有男人味。她双手颤抖着，哀哀哭泣，“史健……”那天晚上俩人在滨江小区聊过许多话之后，史健并不觉得董灵姗无可救药。她跟史健坦白自己以前嚣张无理，主要是她母亲教唆纵容出来的，加上哥哥被逼娶了林丽芸，她总想替哥哥出气，所以一直对林丽芸很坏。后来董天佑打骂她，对她惩罚很严，又亲自教导她怎么做人，她才慢慢地认识到了自己身上的缺点。史健相信，这个女孩若是教育得好，就不会一直“坏”下去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他应该伸手“扶助”她一把，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把剪刀给我。”
史健打开门，把手伸过去。董灵姗摇头，泪流满面，“不！为了哥哥，我可以再光一次头。”
史健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霸道地一把夺过剪刀，骂道：“你董小姐现在有这种勇气剃光头，为什么就没有向林依诺承认错误的勇气？”
董灵姗一怔，愣愣地望着他……史健也没有立刻扶她起来，收起剪刀，他扭头看了眼还在树下的那两个女人，回头又对董灵姗说：“你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人是谁？”
董灵姗眨了下眼，低头抹着又流下来的泪水，“林家姐妹俩。”
“那现在丽芸姐走了，你再忏悔认错都没有用，说话有用的还有谁？”
“林依诺。”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向林依诺道歉？跟你说，莫小姐和乔薇都会听林依诺的话，如果林依诺能原谅你，那她们还会很恨你吗？”
董灵姗眼睛一闪，是啊，史健说得对啊。但是，林依诺怎么可能会原谅自己？她们可是死对头啊！她们从来没有好好说过两句话，不是你骂她，就是她骂你，俩人水火不溶啊。“史健，我……我现在很怕她。”
董灵姗哽咽道。“不是说要为了自己的哥哥吗？现在不敢了？”
史健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董灵姗抖动着肩膀，抽噎，“她……她现在不是在京都吗？”
“在京都又如何，你真心要向她道歉，要让乔微看到你的诚意，你完全可以用现代科技手段向远在京都的林依诺道歉！”
说着，史健看了眼手表，认真道：“我提醒你，时间不等人，你哥哥也等不起，要不，你先回去想想吧，等想好了再来。”
董灵姗慢慢地站了起来，朝史健点了下头，弓着身子走了……这边的莫佳兮望了乔薇一眼，淡淡地说了句：“看样子，她真知道自己错了。”
“现在知道错有什么用？丽芸姐姐都走了。”
乔薇哽咽，捂着脸快步跑回到了屋里。坐在沙发上的噜噜睡着了，头枕在扶手上，一只手抱着董啸宇买给他的玩具，而那只饭盒还好好地置放在茶几上。乔薇望着儿子，忍不住又眼眶发热，她抱着噜噜回到楼上房间，放下他后，轻轻地拿走了他怀里的玩具坦克……“妈妈。”
忽然，他喃喃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