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一个冷若冰霜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单手捏着一枚高脚杯。他正侧着脸,轻轻地嗅了嗅酒杯里的香气,然后将酒杯下移,放在唇边抿了一口。“这酒年份不足!”
男人看向旁边,顾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刚刚还在台上主持拍卖会的那个燕尾服男人正半跪在沙发边,听见他那么说,燕尾服连忙换了一杯,毕恭毕敬的送到他的手边。他将酒杯拿过去,放在鼻尖嗅了嗅。猛地。酒杯被摔在了地上,男人一脚踹翻燕尾服:“你拿这酒,是想要寒碜谁?”
闻言,燕尾服吓得脸色苍白。他连连道歉,叠声道:“我,我这就让人将最好的酒全都送上来。傅先生稍等!”
“你是说,让我等你们?”
傅泗眯着眼睛,冷峭的睨着燕尾服:“看来,这段时间,你们的胆子养得很费啊?”
听傅泗这么说,燕尾服的脸上瞬间没有了血色。他浑身颤抖,战栗不已:“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还敢狡辩?”
傅泗挑眉,他眯着眼睛,忽然倾身,捏住燕尾服的下巴:“你知道,得罪了我,会是什么下场么?”
“我不敢……”燕尾服吓得就像风中的落叶一般。“来人,将他拖出去,作为今晚的最后一个‘货’,给大家来一场人兽斗!”
傅泗丢开燕尾服的下巴,说得云淡风轻。可是,这句话却将燕尾服吓得大叫。他叠声求饶,可是,傅泗根本不理睬。他眯着眼睛,转眼看向门口的顾白。在看清顾白身上的旗袍时,傅泗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只是,很快,傅泗就换上了讥诮的神色:“我说顾白,我让你在洛先生的身边伺候着,你不愿意。非要来这里,做这种低贱的事情。看来,你的本性就是低贱啊!”
他的话说得犀利,听得顾白脸色发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拍下她的人,竟然会是傅泗。这个男人,不是去买药了么?买完药,他不在洛城栎身边,怎么还有时间来这里打发时间?“既然你已经从洛先生的身边出来了,那就不要再回去了!”
傅泗冷笑,却不再看顾白,转眼看向旁边的窗外。顾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窗外正是拍卖台。此时,所有的女孩儿都已经被处理完了,拍卖台上鲜血遍布。浓烈的血腥味从窗外传进来,闻在鼻子里,惹得顾白想吐。很快,拍卖台上有人将一个很大的铁笼子推了上来,将盖在笼子上的大帷幕掀开,顿时,一只庞大的雄狮便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看着那头狮子,顾白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忽然想起,刚刚傅泗说的,人兽斗。难道,是让燕尾服和这头狮子……像是为了印证顾白的想法,刚刚被拖出去的燕尾服被推着上了拍卖台,他喊得歇斯底里,却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燕尾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头雄狮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哐”的一声。燕尾服被推进了雄狮的笼子里,紧接着,笼子的门被关上了。顾白看着燕尾服想跑,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动,雄狮已经扑了过来……鲜血四溅。可是,看着这血腥的一幕,顾白竟然听见旁边传来兴奋的笑声,仿佛,这是一出好戏,让他们振奋不已。见状,顾白只觉得头皮发麻。刚刚,她还在拍卖台上的时候,燕尾服那是那么春风得意。他可曾想过,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后,自己就会变成“货”命丧拍卖台?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短短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她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在这里丧命。“唔……这么快!”
傅泗单手托着下巴,转眼看向顾白。这一眼,吓得顾白往后退了一步。她发现,不在洛城栎的身边,这个傅泗就变得很残忍。就像撕开了外衣的恶魔一样,光是用目光,就足以让人颤抖。“既然你要从洛先生的身边逃离,我自然不会不成全你!”
傅泗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睛看着顾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皮肤比较黑,从顾白这边看过去,他穿着黑衣服,在黑暗中,仿佛只有一双眼睛浮现在那里,如同魔鬼一样盯着她。“一场人兽斗不够尽兴。不如,你也去吧!”
傅泗就像恶魔一样,云淡风轻的说出了残忍无比的话。闻言,顾白的脸色一白。她忽然明白了。刚刚傅泗让燕尾服去“人兽斗”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他要从心底里将她击倒,让她自己情绪崩溃。顾白咬唇,她抬着下巴,睨着傅泗:“如果我因此死了,你以为,洛城栎会开心?”
“可你活着的时候,也不见得洛先生多开心!”
傅泗毫不留情。听洛城栎这么说,顾白的心脏忍不住加快。她很明白,他说得对。就算她活着,她也绝对不会给洛城栎好脸色看。“我看你也无话可说。那就去吧。我想,这里的人应该都会对这场美女与野兽的较量感兴趣!”
傅泗将酒杯放下,酒杯磕在桌子上,发出“吭”的一声。顾白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声。她抿唇,知道这一次,自己真的玩完儿了。不管是季凌宸还是洛城栎,就算是一般人,她都有办法说服对方。唯独傅泗。这个人的心思太莫测,唯一可以控制他的人事洛城栎。可现在,洛城栎并不在。他将她赶进那狮子笼里,将她喂了狮子,到时候只要和洛城栎说,没有找到她。或者,晚来了一步,别人杀了她。到时候,尘埃落定,洛城栎也拿他没办法。身后,两个大汉齐齐上前,伸手来抓顾白。见状,顾白上前了一步,多开他们的手。“怎么?怕了?如果你怕了,就说!”
傅泗的声音带着戏谑,无情道:“我会赏你一瓶酒,酒壮怂人胆,你就不怕了!”
闻言,顾白深吸了一口气。她冷笑的看着傅泗:“我是怕,可我不需要向你低头。我会自己走!”
她回头,森冷的睨着大汉:“滚开,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