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顾方氏有些愕然，但是明显却被顾大郎给安慰到了，噗嗤一声笑出声，顾方氏又道，“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这不就是叫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吗？”
见妻子笑了，顾大郎也跟着乐了，“对啊，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啊要是有人喜欢你不管你做啥都会喜欢你，若是有人厌烦你，就算是你做的再好那也没用。”
听着顾大郎说的振振有词，顾方氏纳罕道，“大郎，你最近这嘴皮子可是利索了不少？咋地，在铺子里越来越顺手了？”
自家男人对铺子里的事儿都是很上心，不管是在酒坊还是在卤味铺，甚至这几日去了两趟青园，在哪里那都是做的十分好的，也从来都没有架子。再加上顾家大爷的身份，事情上手快也是理所当然之事。顾大郎点头，嘴角溢出几分笑意。这些时日，他已经渐渐对生意上的事情得心应手，心里也从初入京城的忐忑变成如今的游刃有余。世间事都是相通的，在青城的生意虽然小，但是很多东西都是一通百通，熟悉了也就渐渐回过味来了。“孩儿他娘，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顾大郎沉思了良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我想着这些时日没事儿多往慈幼局那边跑几趟，你可别多想。”
“咋地，咋突然有这个心思？”
顾方氏愣住，很是意外。“华叔乃是四郎的车夫和护卫，一直管着慈幼局那边也不是事儿，如今娇娘手底下还是缺人手，没有人愿意去慈幼局那边，毕竟……”毕竟不是那么有油水的地方，这一月两月还行，时日久了那些管事们自然是不成的。其他铺子都有绩效，分红什么的，甚至到年底娇娘还会额外发银子，那个叫什么，对叫奖金！但是唯独这慈幼局，可是什么都没有的。真正的清汤寡水，什么好处也没有的地儿，真愿意去的不多。谁也都是普通人，都得养家糊口想要赚取更多，又怎么会愿意一直待在慈幼局呢？之前光是因为要集训商队的人，所以慈幼局才那般热闹。如今商队已经到了边关了，慈幼局早就再次冷清了下来。“你若是想好了，那便去吧。”
顾方氏没有反对，对于丈夫的决定她一向都是支持的。只是有时候难免也是想不明白，顾大郎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也别觉得我傻，首先我是顾家大爷不靠着月银过活，现在顾家三房吃住都在一起，就连四季衣裳吃穿用度也都是娇娘掏了，咱们用到银子的地方也不多。”
“再者…”顾大郎迟疑了一下，这才再次开口，“我觉得，娇娘很有可能会把慈幼局当成往商队，还有各个铺子送人的地儿…现在虽然还看不出什么来…”他总觉得，以后那边或许不仅仅只是慈幼局。那边不但教功夫，还教认字读书打算盘，要教的东西五花八门的反正都是有用的。若是能在慈幼局，将来未必会比在其他地方差。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顾大郎从年少时就想着能学些花拳绣腿，可是那时候家里穷没有条件，后来又有那么多事要忙。娇娘刚嫁过来的时候，倒是每天带着四郎去锻炼身子骨，可是他一个大伯哥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呢？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得抓住才行。用娇娘的话来说，这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梦想！他顾大郎不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管事，想做一个有梦想的人。即便是不能学到多么多，这个年纪学武早就已经晚了！但是，他看到华叔教那些人的东西，竟是很有用。他专门问过，那都是娇娘写出来的东西，锻造身子骨的，根本不分年纪。说是，说是把身体的灵活性和协调性都锻炼出来，人的身手自然就比普通人要灵巧许多。总之，他不是很懂娇娘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种，叫什么特训的法子，但只要有用就行。一看顾大郎的神色，顾方氏心里就明白了几分，担忧的问道，“大郎，你该不会还是想去学武吧？”
年轻时，那时两人刚成亲，顾大郎跟她聊起过几次。当时不是没有机会，只是恰逢父亲没了，他又是家中老大自然是不好抛下一家老小上山学艺去的，事情便就这么耽搁了下来。“是啊，倒不算是学武，能学几分花拳绣腿练练身子那也是好的。”
顾大郎嘿嘿笑着，不确定的问道，“你，总不会不让我去吧？”
“不会。只不过…”顾方氏犹豫着，“只不过我觉得你也不用非去慈幼局，那日我就听娇娘跟华叔说，等过些时日还是让刘培顺管着慈幼局的事儿。”
“华叔回来教明儿和亮儿武艺，若是如此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去慈幼局了？”
顾方氏总觉得打打杀杀的很危险，再说顾家如今的日子哪里还用得着去学武了？能安稳的过日子就比从前不知好了多少，她不愿意顾大郎去受这个苦，心中心疼着呢！“当真？”
顾大郎认真的考虑一会儿，又道，“不，我还是觉得去慈幼局最好。你容我再想想，我明天问问娇娘华叔是不是真的要教明儿亮儿武艺。”
“也成。你若是打定了主意，那我劝也是没用的。”
顾方氏自嘲一笑，“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学得快还是明儿学得快！”
“你…”顾大郎语结，“你这不是成心笑话我吗？明儿身子骨还软，正是学武的好年纪，我哪里能比？”
“再说，我也不是非得一定要练出个什么，只是想着会几招，能让身子骨更结实罢了，娇娘让华叔教商队的东西，都是不限制年纪的，不然你以为商队的人都是毛头小子？”
顾方氏一想倒也对，商队的人也都二十多岁，最年轻的也要十八九岁了，据说大一点的也有三十多了。华叔训练这些人有用，难不成真的对大郎也有用？“总之，还是等你问过再说吧。”
顾方氏说着推了顾大郎一把，“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