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楼,林子娇将孙策安顿好,便拉着玉娘去了一旁屋子。“玉娘姐姐,你跟孙大哥到底怎么了?”
林子娇拉着玉娘坐着,关切的说道,“你们在白家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两个人都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子娇很是不放心,说完这句话就紧紧盯着玉娘等着她的回答。玉娘有些逃避,躲开林子娇的眼睛过了好半天才回答道,“娇娘,孙策这次来是要求亲的,他说他娘已经答应了求娶我的事情,所以…”林子娇眼睛一亮,连忙道,“这是好事呀?姐姐为何不答应?”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答应…”玉娘说着就有些气短,是了,她和孙策之间的气氛那么古怪,娇娘若是一点都感觉不出来那才是奇怪了呢!说着,玉娘又叹道,“娇娘,你真的觉得我跟孙大哥般配吗?”
“当然啊!这有什么不般配的,玉娘姐姐要姿容有姿容,要才学有才学,一棵七窍玲珑心便是做生意那也是风生水起的,为什么配不上他一个书生呢?姐姐可千万莫要妄自菲薄,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何必还要自己给自己绑上枷锁?”
一席话,说的玉娘红了眼眶,她紧紧握着林子娇的手,叹息道,“可是,我出身于青楼,又破了身子,这两点不管是哪一点,寻常人家都是不会接受的。孙策跟孙大娘定然也是透漏了一点而已,不然孙大娘如何会同意?”
“再者,孙策以后若是往上走的更高,将来会去京城做官呢?就算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吏,那也…从前在京中认识我的人也不少,这若是丢了他的颜面他心中如何能够不怪我…”“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到时候就算他对我再深情,那也…”玉娘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她身在青楼看过太多的人间惨剧,看过太多后院的倾轧算计,所以,很是明白男人多薄幸。自古只有新人笑,谁人闻得旧人哭呢?林子娇用力握住玉娘的手,温声说道,“我明白姐姐的这些顾虑,这都是真的。我就算没经历过,那也是看过许多话本子的,也明白那些算计和争斗。但是,就算到时候孙大哥真是那样的人,你们也有过多年相依相扶的情分不是吗?”
“更何况,那样的事情也未必就会发生。这世上多的是薄情寡幸之辈,但也不是没有情深不渝的好男儿,姐姐,你何必会不一定会发生的事情而满腔愁绪,悲凉感怀,不敢去触碰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就算到时候真的那样,按照姐姐的心性,不也可以抽身而出过自己的日子?人啊,一辈子说长很长,说短也短,姐姐真的拒绝了孙大哥,将来弥留之际会不会后悔,这一生也曾有一份如此真挚的感情,却被辜负?”
“姐姐,这件事我不多劝你,你自己好生想一想。好在孙大哥还没有走,这两日你们再相处一下,或者也可以好好谈一谈,看看有没有什么折中的法子。”
林子娇温柔的看着玉娘,轻声说道。玉娘此刻心中是十分震动的,因为她觉得林子娇说的话很有道理!是啊,就算到头来真的走不到老,但至少自己不会后悔错过对自己这样好的人不是吗?说到底,还是因为她自己没有底气。这一刻,玉娘的心突然变得明了,就像面前有迷雾被拨开一样,整个人都变得通透起来。“娇娘,谢谢你!”
玉娘满心感激,“这辈子能够遇到你这么好的姐妹,是我最大的福气。”
好像,一切自从遇到林子娇之后,她的运气就变得好了起来。“玉娘姐姐莫要跟我说这些客气话。我们虽然不是亲姐妹,但是感情却是跟亲姐妹一样的。玉娘姐姐,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毕竟这不是小事,事关一辈子的幸福,所以还是考虑清楚最好。”
“我觉得,凡事不要顾虑太多,还是要跟从本心,才能过得更自在一些。”
“嗯!我省得。”
此时的玉娘只觉得一身轻松,“我会好好想想再做决定,不会枉费妹妹的一番苦心。”
说是叫妹妹,其实玉娘心里有时候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跟她比起来,她觉得林子娇反而更像是姐姐。林子娇见玉娘想开了,便也不再管她,跑去前面跟林义还有郝师傅探讨酒楼装饰的一些事情了,琐碎的事情很多,不过好歹两个木匠师傅有过之前清水镇和青城两家第一楼的经验,很多时候已经能够跟得上林子娇的思维了。这点就让林子娇十分欣慰,还有如今手底下得用的人更多,不管是刘培顺还是朱山韩永几个,经验都是十分丰富的。华叔话少,看起来什么都不管,但是偶尔也能提出几点建议,竟然也是十分有用的。金宝和铁头已经开始在第一楼的门口竖起招牌,开始找人。不管是跑堂的伙计,店小二还是后厨帮工的厨娘,厨子,主厨,人都是缺的。甚至,就连年纪不大,想要在后厨打杂的小丫头,金宝也都一一仔细的记录了名字和地址,以及基本的个人情况,只等着最后再跟林子娇和玉娘禀报。第二日傍晚十分,孙策就牵着玉娘的手来给林子娇道谢。什么都还没有说,林子娇一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就什么都明白了过来。这两人是定然已经说清楚了,做好了决定,所以才会如此。“娇娘,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服玉娘。你算是我们两人的大恩人,孙策感激不尽。”
说着,孙策竟然躬身给林子娇行了一个大礼,林子娇想要避开却被玉娘笑吟吟的给拉住了。“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叫孙大哥为姐夫,哎呀呀,我这受了姐夫一礼,姐夫以后会不会怪罪我?”
林子娇笑着打趣道,倒是把玉娘闹了个大红脸,嗔怪道,“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怎么就叫上了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