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铁船舱房。 灵气像阳光雨露,沐浴而下...... 均沾到玉雕之上,像涟漪扩散。 灵气漫过,玉雕形成了冰肌玉骨、暖白的身体肌理。 比起叶丽可敦的魂灵,而今的瑰丽,更上一层楼。 叶丽可敦,再现了正当最好年龄时的巅峰颜值! “叫你全名麻烦,以后你叫叶丽呢,还是可敦呢,还是小六呢?”
叶丽可敦正对肉眼凡胎沾沾自喜,王怀笑吟吟的声音传来,她精致的面容,顿时浮现愠怒。 “大胆刁民......” 然而,话没说完,心中一股血脉压制的感觉涌起,再也没有了下文。 王怀重新落座,身体斜靠椅背,脸上似笑非笑。 心里满意极了,叶丽可敦可以说对前朝的执念,几乎没有。 否则在地宫经过一百多年的凝聚,早已成厉鬼。 或者她的骨子里,对皇家那点情感,仅限于身上流淌的,曾是铁木真的黄金之血。 剥离了至亲血缘这层关系,她更乐意生在寻常百姓家,能爱人能恨人,可以尽情追逐幸福。 趁着还有点时间,老朱还没破门而入,王怀得在思教教育上,做做她的工作。 “当侍女,好像你不太开心?”
“虽然是你救了本宫,但本宫...可以用别的方式,偿还你的人情。”
叶丽可敦一脸气鼓鼓,一双大眼剜着王怀,嘴上咬牙切齿说着。 王怀哑然失笑。 “那好,你拿什么偿还报答我啊?”
叶丽可敦:...... 算起来,身躯是王怀给的,蒙元地宫的财富,又被他拿了,好像自己孑然一身了..... 忽然,瞧见王怀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滚溜,叶丽可敦玉颊生霞,愠怒惊叫起来。 “啊——你这臭道士,不给我衣服......” 她真的是孑然一身,清洁溜溜! 王怀脱下外袍,扔了过去,给她披着,耐人寻味开口。 “还没答我,怎么偿还?”
叶丽可敦抿着玉唇。 “本宫...本宫......” 王怀潇洒耸了耸肩。 “你父皇是大草原唯一的汗,但现在是大明接管了天下,蒙元已经亡了,你还死拽着公主的身份不放,除了自封,谁又承认呢?”
“而且,你不当侍女,又去哪里?要干什么?会干什么?住在哪,睡在哪,吃什么?”
其实...叶丽可敦现在的身躯,就是美玉和灵气凝聚,可以辟谷,根本不用吃东西。 但一连串的问题,她已经爱的魔力转圈圈,绕进去了,憋了半天,嗫嚅开口。 “我...本宫...能歌善舞,会骑马射箭!”
王怀呵呵一笑。 “多才多艺的姑娘啊,你可知道,汉人的头上,不允许有草原,这儿是应天,你上哪儿骑马去?”
“冲撞了行人,可是要挨板子,赔汤药费的。”
“能歌善舞……你街头卖艺,还是秦淮楼卖笑?”
叶丽可敦听罢,总觉得哪里不对,又不知怎么反驳。 她如玉的肌肤,红晕浮现,双眸涌起灵气凝聚的水雾,钻石般的泪珠,扑簌簌滴落。 “你...你欺负人!”
看着她憋屈的泪水,王怀一声叹息,轻声开口。 “六公主殿下,人生如此的艰难,我只是拆穿给你看而已。”
“叶丽可敦已经挂了,我给了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何必执着过往?”
“重获新生,这一世,你只为自己而活,没有帝王家的无情,不好么?”
王怀一连串的温言,说的叶丽可敦瞳孔颤动。 她抬起螓首,朝王怀瞧去...... 下一刻,忽然觉得他笑容灿烂,充满了温暖的力量。 地宫冷寂了百年的心,冰冷渐渐消融...... “好...本宫给你端茶递水,洗衣叠被,但是...本宫不是侍女,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是叶丽可敦最后的倔强了。 都端茶递水,洗衣叠被了,一个称谓,还有什么所谓? 王怀点点头,为她保留了尊严。 “外人面前,你是侍女,私底下时,咱们算朋友。”
“为我做事,包吃包住,作为酬劳,每月我给你银子。”
“有了钱,你可以买漂亮衣服,做喜欢的事情。”
“你塑身的美玉,举世无双,连我都买不起,我大方点,算是朋友的见面礼儿,钱就不算你的了。”
叶丽可敦听罢,似乎看到了未来一片光明,脱口而出。 “好,君子一言!”
“行,快马一鞭!”
这蒙元公主还挺豪迈,王怀洒然一笑。 不谙世事的叶丽可敦,再加上灵傀对主人天生的依赖...... 她已经被忽悠麻了。 ...... 嘚嘚嘚! 敲门声起。 王怀知道,老朱的耐心,限度已经到了。 “六公主,你先到后舱,我去了结一桩事。”
王怀叮嘱一声,起身开门。 踏出舱门的一刻,王怀怔住了。 “陛下,有必要这样吗?”
甲板边沿,清一色的锦衣卫环绕,个个全副武装,如临大敌。 还有更离谱的,甲板上不知道啥时候多了张大铜案台。 老朱在后面正襟危坐,脸色铁青。 阿标和朱老四、常升、郭英……等朝廷大员,全在下面站着。 个个神色凝重。 甲板俨然成了露天大朝堂。 “蒋瓛,拿下王怀!”
老朱天子之威下令,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 王怀愣了,不带这么玩的,闹呢? 蒋瓛躬身应是,大手一挥,率先朝王怀扑来。 锵—— 七八柄绣春刀随即出鞘,毫不留情挥来…… 这些锦衣卫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身手敏捷,身经百战,而且忠贞不屈。 即使跟王怀关系算铁的谢环,此时眼中也杀气毕露,举刀直指王怀,脚下丝毫不停。 “陛下!王怀可以死,但给个理由行不行?”
王怀大喝一声,目光落在老朱脸上。 压根不去瞧锦衣卫,别说扑上来的十多个人的功夫参差不齐,即便个个是蒋瓛级别,仍不被王怀放在眼里。 真气的感应,他们每招每式的快慢、先后、强弱、角度……无不清晰映照在王怀脑海。 蒋瓛的刀当先砍至,王怀脑海闪过无数念头,最后暗叹一声,洒然垂立不动。 他不相信,老朱绝情至此,会当场要命。 才感觉到脖子一片冰凉,王怀的双肩、后背、胸前各个要害,都架上了寒光闪闪的绣春刀。 “你不是武功高强,道法精深吗?你不是要弑君吗?怎么不杀了他们,再取朕的性命?”
老朱铛的拍了一下铜案,声低如雷。 王怀洒然耸肩到一半,不得不停了下来。 两把绣春刀,压的双肩发疼。 “日月之下,山河之上,陛下您说了算,我无谓再作抗争。”
王怀话音落下,老朱的下一道旨意,再次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