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和段仁很忙。 朱雄英一道处决周德兴的通报,当天六百里加急,送达了凤阳府九州十八县。 同时,郭英担任中都留守司留守的任命,从凤阳发出,八百里加急到应天。 段仁斩杀雷好,并示众他头颅的消息,次日传到了中都留守司八卫一所。 段仁点将江左的命令,一百亲信的调令,由海东青空天传讯,半个时辰到应天。 三天后。 各指挥使生怕落得周德兴和雷好的下场,朝凤阳惶惶奔命。 指挥使们踏进都督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挨郭英和段仁——这一把手和二把手——臭骂一顿。 随后,一把手郭英借鉴老朱的锦衣卫制度,给他们的队伍里,各安排了两名监军。 唯一没有监军的是殿后营,因为指挥使是亲信江左。 随后几天,段仁不断奔走各卫所,定下了训练计划,和必不可少的规矩。 郭英和段仁,一个主管统军和调军,一个主要负责军纪和训练。 短短数日,整个中都留守司,已牢牢掌控在郭英和段仁手中。 这一点,朱雄英自愧不如,赞叹不已。 郭英和段仁,都是军事长才。 尤其是后者,一进军营,尼玛,一改平日的呆气,变得不是一般的机智。 郭英和段仁,将八卫一所的名册,重新整理了一份,呈了上来。 如果是段仁自己的行为,早挨朱雄英一顿臭骂了。 但郭英的常规操作,朱雄英还是给这名将面子,一眼过,假装浏览一下。 然后对他们的治军方略,很细致的了解全过程,随后摇了摇头。 “段仁对中都留守司,怎么看?”
朱雄英问了一嘴,段仁一怔。 怎么看? 不都说了吗,再转念一想,大哥问的,应该是训练的计划和目标吧? “大哥,我要把中都留守司,打造成一支堂堂之阵,正正之师!”
段仁脑海浮现初到殿后营,他们的拉垮景象,坚决如铁回应。 他是认真的。 朱雄英摇了摇头。 “这只是最基本的素质,本王的目标是,人数对等,留守司的战力,至少达到东风营的六成。”
朱雄英坚信,留守司交给郭英和段仁,变成威武之师,当然没问题。 但是,这样保境安民足够了,开疆辟土还差了点意思。 果然,段仁听完后,有点蒙圈了。 “大哥,两个问题。”
“一是,假设留守司的起点是1,东风营和大明龙骑至少是3。”
“要提高到六倍的基础战力……” “二是,东风营仅三千人,训练可以很变态,留守司有六万人,做不到啊!”
朱雄英不理会他的抗议。 要说基础起点,特战队和留守司,差别不大;但是战力,比起东风营,只强不弱。 人数和训练强度是一方面,所以朱雄英才定了留守司达到六成战力的目标。 “要时间,本王给你,你想一想陆战队。”
朱雄英轻描淡写,简单回应。 段仁牙关一咬,接着眼神变得坚毅。 “是,大哥,段仁保证完成任务!”
朱雄英点点头。 “好,小旗以上将领,演武场集结,本王给留守司定规矩!”
定规矩? 这…刚下了军令,又有新规? 段仁和郭英同时一脸懵逼。 …… 演武场。 六千留守司将官云集,阵势浩大。 朱雄英站在点将台上,雄姿英发。 “中都有了新模样,留守司也要有新气象!”
朱雄英目光扫过全场,铿锵的声音,回荡不息。 “自今日起,本王定下三必斩——” “其一,仗势欺人,鱼肉百姓!”
“其二,收受贿赂,买官卖官! “其三,作奸犯科,巧取豪夺!”
雷好一个千户,随手能拿出三百两贿赂,朱雄英不信,之前的留守司屁股有多干净! 周德兴作死倍处斩之后,大几十户百姓才敢联名告状,他侵占百姓土地,兴建百亩奢华大庄园。 幸好抄家周德兴,获得的金银财宝足够赔偿十次不止。 上梁不正下梁歪,现在凤阳百姓见穿盔甲服的,都远远躲开。 足见平常受欺压不小,所有的歪风邪气,必须刹住! 整座演武场,只有朱雄英的余音回荡,六千将官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留守司? 虞王殿下疯了? 凤阳免税,不鱼肉百姓,不贪点受贿点,这点饷银,活个屁! “凤阳灾后,屯田要重新耕种,还要人手开垦荒地一亩。”
朱雄英这话出口,更让众人直呼失心疯了。 军队耕种屯田,有屯种旗军,现在人人去耕田? 禁止部下为非作歹,原来是全去种田养他! 这虞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把中都留守司彻底炸干! 他是被周德兴的豪宅刺激到了? 不对啊,封了藩王,凤阳皇宫都归了他,还不知足? “本月开始,留守司的饷银,将由基础俸禄,加上奖金构成!”
“本王保证,奖金数额,不会低于基础俸禄!”
众将再次惊呆了,虞王这哪是雇军队耕田? 有不低于俸禄的奖金,可以请大把农夫,虞王目的何在? 不会真的失心疯了吧? 连郭英都直愣愣盯着朱雄英,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段仁和张成不以为怪,不是了解老大的心思。 而是他的举动,向来不能以常人度之。 一句话就是,他不是正常人,所以有啥不正常的举动,都很正常。 他们不知道,朱雄英此刻满脑子都是红薯,薯苗该铺满地了,可以分枝了。 朱雄英看着众人的表情,都在自己预料之中,干脆再给他们再惊一次。 “诸位以前犯下不少罪过,本王都知道,但既往不咎。”
“为了弥补过错,今日起,你们要和百姓同乐,日行一善。”
安静如鸡…… 朱雄英话音落下,全场又是一片寂静如死。 日……行一善? 锤子!虞王疯了!彻底疯了! 众人以为在梦里,咬了一下舌头,疼痛传来,再看周围,都是一脸懵逼。 才知道,这压根儿不是梦,是凤阳来了个疯藩王! 朱雄英目光扫过,摇了摇头。 “令出必行,明白了吗?”
要是东风营、陆战队等,不管明不明白,都会高呼明白。 可留守司不是,今日的事情也太诡异,六千将官齐刷刷跪下,无声表达自己的不明白。 朱雄英不需要他们明白,只需照做就是了! 朱雄英叹了口气,接下来一个动作,跪着的将官,都要场征服了。 如果他们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