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观念,也许是经历得多,看得也通透,她常常满意地握着寻歌的手对陆之南嘱咐,“之南,再没有比寻歌更爱你的女孩子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陆之南和寻歌去找了奶奶,奶奶很高兴,聊了几句家常,拉过陆之南和寻歌的手交叠放在一块,“之南,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生个小曾孙给我抱抱,我也算心愿了了。”
陆之南瞥了眼寻歌,想起她总是自觉地吃避孕药,眼神冷了冷,“奶奶,我去找下我爸。”
说着头也不回倚着导盲杖走了。寻歌给奶奶弯腰道别,匆匆跟到陆之南身后,守着他防止他摔跤。“你瞧见陆家那长子没,都三年了眼睛还没治好,你说这可咋整?”
“就是,陆家肯接受柴念那小三当女主人还不是因为她有个健全的私生子。”
“陆家这么大的家业总不能交给一个瞎子吧……说出去多不像话……”三两美貌佳丽正好从宴厅出来,似是要去洗手间,没注意到正从二楼下来的陆之南。陆之南与她们虽相隔甚远,但听得清楚。只是他脚步从容如前,好似未闻。寻歌理所当然也听到了她们的八卦——她内心燃起一股熊熊的怒火。她赤手空拳,手无缚鸡之力,此刻却像是上战场的战士,胆大无谓,一腔孤勇,朝那两个人八卦陆之南的人走去。很快,她走到她们面前,一脸正气,“你们出去。”
两人惊诧地看她一眼,好笑地用指尖轻蔑地戳戳她,“哪里来的野丫头。”
寻歌身上好像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她猛地推着那两个女人出门,“你们出去,你们都出去,陆家不欢迎你们!”
两个女人的力量明显大过她一个,“哪里来的疯子,你有什么资格赶我们走!”
“神经病,陆家出了个瞎子就算了,还来个神经病!”
寻歌很快被左右脸扇了两个巴掌,头发也散了,身上不轻不重被扇了很多下,但她似乎不在乎,一心一意要把她们弄出门,“你们都出去!”
她不善说辞,只是固执地推搡那两人出去,却被人一声呵斥,“你在干什么!”
世间只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浑身充满斗志和力量,也只有一个人,可以让她灰敗无力,抽去身上所有勇气。“难道她们说的不对吗?你以为人人都是像你一样的疯子?”
他看不见,可是他的气质却依旧凌驾在任何人身上。矜贵,清寡。连说话都裹着寒霜秋露之凉。可是,他那样骄傲的人,不该受那样的委屈的。她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陆之南变回从前那个清贵的男子。那个只要点点头,就像古代皇帝允了旨,江山指点,万人敬仰的陆之南。那三两议论八卦的佳丽脸上顿时难堪地泛红,忙讨好道,“陆少爷……”循着她们的声音,他眸子锐利地扫过来,“你们出去。”
明明看不见,也能将人威慑得不敢动弹。也不知他是计较她们对他的诟病,还是计较对寻歌的辱骂殴打。——是了,陆之南的心思谁也别猜。语毕他靠着导盲杖继续走,寻歌无声地跟着他,一直看着他进了书房才候在楼梯口等他出来。门轻阖上,将寻歌隔在门外。“爸。”
他虽看不见,但是气势却不知怎的,仿佛盛凌于陆金森之上。陆金森扶了扶眼镜,“今天,你不想来本就不用来。”
他笑,“怎么,怕我丢陆家的丑,因为我是个瞎子……”陆金森猛地摔下财务报表,“你还好意思说,你若是肯早点动手术,你眼睛早好了,我何必……”陆之南右手不紧不慢地转动导盲杖,许久,他低低地说,“嗯。动手术吧。”
“什么?”
难以置信大于喜出望外,陆金森瞪大了眼。陆之南却说,“把手术团队弄到深城来,一个月后,我会接受手术的。”
他停止转动导盲杖,抬了抬头,没有视力的眸子闪烁如星魄,低低沉沉地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陆金森老练犀利的眼扫过他无名指间的婚戒,盖上一层疑虑。门开了。寻歌就忙跟在陆之南身后,防止他摔着。他支着手肘,寻歌见了,忙上前挽住了他,不等她说话,他淡淡地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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