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南闻言,眉目依旧是倾城俊朗,好似丝毫不受影响,他一边转动导盲杖,一边低声询问,“他们私下里借着陆氏的名义在外的揽下的项目进展怎么样了?”
——这就是陆之南,永远都深藏不露。金室长自然明白陆之南所说的他们指的是柴念和陆向通背着陆家在外面揽项目的事,“该套的钱几乎都套进去了。”
“现在就把消息散布出去后,其他投资的人撤资的可能性是多少?”
“百分之九十。”
“今晚马上准备通稿,全部发出去。”
说着陆之南转过身,末了,似乎又说了一句,“那天茶馆喝茶的人,查清楚了吗,是陆向通?”
金室长好一会才明白过来陆之南指的是那天和少夫人一起喝茶的那个人,“是纪家刚认回来三年的三少爷,纪信哲。”
逐渐入夜的医院廊道已经很安静。金室长一句话下来,安静的走廊瞬间像是结了冰。良久,他才低低说了句,“我恢复视力的决定,是不是做得太迟了?”
竟似有嘲弄之意。金室长正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陆之南已经慢慢自己走回病房。金室长站在原地,想提醒他社长他是为了秦久才拖了这么久不做手术,想要秦久小姐内心愧疚,可是这话,金室长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口。他好奇,他社长恢复视力想看见什么,想当场抓女干?睡不着。还是睡不着。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寻歌还是睡不着。没有陆之南在身边,她发现,她竟寂寞到彻底得失眠。她偷偷想,反正现在夜已经深了,要不去看他一眼,去看他一眼,她一定回来马上就睡。病房门内灰暗一片,想也是,这么晚,他肯定睡了。她心跳得奇快,明明是见自己的丈夫,可是她却那样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吱——”门开了,她感叹现在的制造业界精良,开门的声音很小。她一点点转动轮椅,尽量放低声音,往床边挪去。他身上覆了一层薄被,勾勒他修长健硕的身子,月色清辉,拥吻着他。她很庆幸,他是背对她侧着睡的。她出神地盯着他看,她以为只要看一眼就够,可是她发现自己还想再看一眼,多看一眼……对于他这个人,她总是出奇地贪婪。看着看着,寻歌忍不住想要去拥抱他。你看,她是那样贪婪,明明胆怯,又那样贪心……她双脚多是水泡根本无法着地,可是她还是想抱一抱他,抱一抱就好,她一定回去睡觉。她膝盖落在地,跪在床边,她双手擦了擦病号服,才伸长了手,想要去拥抱他。拥抱自己的丈夫。她伸长的手,鼓起最大的勇气,最后只是在他身上划出一个拥抱的轮廓,没敢触及他的身体。她怕他醒过来,更怕他醒来时那厌弃的表情。她刚要收回手,那一直侧躺的男人忽然翻过身,猛地将她从地板上抱了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寻歌扔在了床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