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泱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时就瞧见小哑巴的面孔。他们小时候也在一起这样耍过,不过不是有意的,两个人一同抓蚱蜢回去喂鸡,她走得快些被绊倒,小哑巴要拉她没能拉住,两个人一起摔在草地上。
没有摔疼,之后俩人就先后笑起来。 可这次小哑巴明显是故意的,赵洛泱正要起身嫌弃他几句,就发现小哑巴的目光与往日有些不同,他眼角微微上翘,清亮的目光中多了些别的……就那样定定地望着她,就在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伸出手落在了她的额间轻轻地抚摸。 慢慢地他的视线和呼吸都变得十分灼热,气息沿着她的脖颈往下滑,又酥又麻,赵洛泱忍不住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做完这个动作,她就后悔了,眼见他的目光变得幽深,赵洛泱莫名地有些战栗。在这样的注视下,她心跳的很快,有些喘不过气来,手脚有些发软,整个人似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眼看着萧煜慢慢地垂下头,赵洛泱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温和的触感是从额头上开始的,一路往下,经过了她的眉宇,她的眼皮,她的鼻梁,然后来到了她的唇角。 她微微张嘴,想要多喘一口气,他便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先是如同羽毛般轻轻地碰触,然后在她嘴唇上慢慢的碾磨,最终变得激烈,霸道,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轻轻地托起了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他的怀中。 赵洛泱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是他急促的呼吸,和慌乱的心跳声。在她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时,他终于放开了她,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双手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试探着推了推他却纹丝不动。 “你……起来。”她的眼睛略微有些潮湿,脸颊绯红,让他忍不住将手挪过来轻轻地抚摸,但时间一久,他就忍不住想将刚刚做的事,再重复一遍。 赵洛泱见他迟迟没有起身的意思,不禁挣扎:“你起来,太重了。”
说完这两句话,赵洛泱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与往常不太一样,没有往日那般清脆,听起来似是在撒娇。 萧煜微微笑着:“你养出来的,不是之前还嫌弃我太瘦弱?每日都要吃药膳?”
赵洛泱清了清嗓子才道:“不给你做了。”
早知道有今日这一出,她就让他还裹着氅衣握着手炉,瘫在那里瑟瑟发抖。
不会整日绞尽脑汁怎么给他加生命值,当然更不会给他做这些吃食。 “别气,”萧煜低声道,“我就是怕你觉得我太虚弱,整日里病病歪歪的人,毕竟没有人喜欢。”听听这委屈的模样,好像刚刚欺负人的不是他。 赵洛泱觉得萧煜可能真的伤到了头,否则怎么能在三岁和二十岁两端来回切换? 萧煜起身,手臂轻轻用力也将赵洛泱扶了起来,伸手整理赵洛泱的头发。 赵洛泱想要从软塌上离开,他却牵住她一只手:“别动,你瞧瞧发鬓都乱了。”
怪谁?难道是它自己乱的吗? 赵洛泱不敢说,因为她觉得这话出口之后,眼前这个人,兴许又要借着兴风作浪。 他脸上满是笑容,帮她整理好头发之后,还是不肯放她走,反而伸手轻轻地拥住了她,怕她又会拒绝,他的手再次牵住她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 他是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心软的。 赵洛泱其实从心底里喜欢这样的小哑巴,因为与他小时候很像,尤其是与她梦中的那个人相比。 他们不说话,她任由他拨弄她的手指。 “该走了,”萧煜看了看沙漏,“我送你回去。”
自从与她奶说过话之后,小哑巴都变得很守时,会早早就送她回凤霞村,对于这一点她阿奶还是很满意的。 赵洛泱走出屋子的时候,见到陈妈妈,脸颊又有些发烫,就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已经被人发现了。 两个人回到凤霞村,赵洛泱意外地看到她爹等在门口,她立即看向萧煜,萧煜道:“我之前跟奶说了,想要将实情全都告诉爹他们,奶说让我等一等,看来奶觉得今天合适。”
洮州就快打仗了,将实情都说出来,对大家都好,不过杨老太要提前与儿子、媳妇透露透露。 说说萧煜的身份,还有眼下的处境,而且有些事干脆一次性就办好了,所以杨老太也请了宋太爷过来。 赵学礼看着他家的驴车到了村口,虽然老娘都讲了来龙去脉,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豫王? 跟他女儿一起坐驴车的豫王?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拉扯的驴突然叫了两声。 听着这驴叫,赵学礼觉得肯定没错了。 萧煜和赵洛泱双双下车,萧煜来村子不是一次了,赵学礼经历了萧煜几次身份的变化,从王公子到小哑巴,现在又是豫王。 这可比百戏还好看呢。 萧煜向赵学礼行礼,赵学礼下意识地也弯下腰,两个人远远看去像是对拜,幸好萧煜反应快,向旁边避了一步。 赵学礼闹了个大红脸,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老娘和洛泱背地里做了多少事,咋就能在这么多双眼睛下,瞒了这么大一个秘密。 他一直以为怀庆、怀光他们都是王公子的护卫,这些日子丁茂生和牛道昌还与他说,王家有这样的家将委实厉害,将来王氏门庭必然出不少将军。 哪里还用将来?王公子根本就是豫王。 豫王,还是那个整天跟在他闺女屁股后的小哑巴。 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可就是事实。 “爹,”赵洛泱道,“咱们先回家吧!”
赵洛泱这声提醒让赵学礼回过神,他急忙道:“对对对,回家,回家。”
眼神还是忍不住向萧煜身上看。
走了一段路,赵学礼深深吸一口气,伸手将闺女往他身边拽了拽,别的他还回不过神,但是闺女与豫王走的有些太近了。 “叔,”旁边的萧煜停下脚步,看了看赵学礼又看看赵洛泱,“其实从小时候,我就将您家当成我自己的家,从心底里你们已经是我的家里人了,要不是这次受伤,怕牵累赵家,这些事我早就跟您说了,回去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得在村子里的那些日子,做梦都想要搬回来。”赵学礼看着萧煜,青年目光明澈,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想想他小时候的坎坷,赵学礼心窝忽然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