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六伸手接过随从递过来的鞭子,挥动手臂,惨叫声被堵在喉咙里,绑在树上的人开始剧烈挣扎,但无论他如何做,都无法挣脱,也躲不过鞭挞的酷刑。
几鞭子过后,冯六有些意犹未尽地停手。 他走上前,伸手将那人嘴里的布团拿出来,立即地他就听到了哀嚎和痛苦的呻吟,那人眼睛一翻,似是就要在疼痛中晕厥。 “取些水来,放点盐巴,给他浇醒。”冯六话音刚落,准备装死的那人立即瞪圆了眼睛,告饶道:“大……人……求大人……饶命,饶命啊。”
这样的时候再被浇一盆盐水,他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冯六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想活?那就将我问你的话,都说出来。”
另一边被绑着的妇人,也被人掏出了嘴里的布团,妇人惊恐地看着那染血的鞭子,生怕那鞭子下一刻就会落在她身上,于是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放声嘶吼:“赵启坤,你还不赶紧说?你……不想……活了不成?你不想活……我还想,如果……你让我死在这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妇人恐惧地颤抖,眼角也沁出泪水,这一刻她要多后悔有多后悔,她怎么就看上了赵启坤,若非嫁给了他,哪里会落得今日的结果? 柳氏是万万没料到,柳氏一族竟然会将他们卖给了冯家人,更没料到,冯家的目的是赵启坤和离的杨氏和杨氏的儿子。 柳氏喊完这些,就抽噎地哭起来,当时收到族里的消息,说是为赵启坤寻到了一个好差事,让他们去河中府任职。 她本不想与赵启坤同行。离开陈留,路上颠簸,不知要受多少苦?怎奈赵启坤听说自己有了职司,一下子变得硬气起来,非要她前去侍奉,她也知晓,赵启坤是怕她与外男有来往。 柳氏恼怒却又不舍得与赵启坤撕破脸皮,毕竟她也这么大年纪了,赵启坤还算有点前程,丢开赵启坤,不知道还能不能寻个更好的夫婿。再说,她忍受了这么久,没道理要享福了反而放弃。 就这样,柳氏与赵启坤一同离开陈留去上任,可没想到这哪里是上任的路,还没到河中府,他们就被冯家人抓了,她听到一言半句,得知根本就没有上任这一说,娘家就是帮着冯氏一起骗他们。 将来冯氏能够东山再起,柳氏一族就算立下了大功。 柳氏又怕又恨,但她能怪娘家吗?她怪的是赵启坤,这可是赵启坤惹下的麻烦。 一路被绑到这里,她还以为赵启坤定然会好好应对冯家,以她对赵启坤的了解,这就是个窝囊废,别说被打,只要恐吓几句,他就什么都说了。 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赵启坤竟是个硬骨头,冯家想要知晓的事,赵启坤一律不肯说。 “我说,我说。”
赵启坤慌忙应承,可还没开口,他就露出了绝望的神情:“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赵洛泱是我的孙女,但她先天不足,不会说话,我那二儿子,也没什么本事,读书那么多年,屡次落榜,三儿子更是如此,连书都不肯读,四儿子只有一把力气,一天到晚都在地里忙活。”
“你说那个什么火器,绝对不可能是他做出来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说到这里,赵启坤像是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有人假借他们的名字?”
冯六看着这个满身伤痕,瑟瑟发抖的老东西,他也是不懂,这样一个人,居然一句真话也不肯讲。 “好,”冯六点头,“是个硬骨头。”
话音刚落,他立即扬手,一鞭子再次落在赵启坤身上,抽打了赵启坤他仍旧觉得不够,立即向柳氏走去。 柳氏慌了神,不停地喊道:“赵启坤你这个混账,我要弄死你……” 话没说完,就被惨叫声打断。 这就是最近赵启坤和柳氏过的日子。 “大人,”柳氏鼻涕眼泪一起流,“赵启坤还有一个长子,那长子他格外在意,您打我没用,不如将他长子一家抓来,若他不肯说,就杀一个,他就能说实话,再说他长子也清楚赵家的事……” “我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我嫁给他图的是他是个读书人,将来兴许能混个功名,再者他年纪大,没法阻止我与表哥私会。”
“若不然谁会嫁给这样一个没用的老头子。”
柳氏说着挺了挺胸脯:“大人,我还有别的用处,您不如放了我,我帮您将赵启坤的长子一家骗来。”
柳氏媚眼如丝,勾着冯六,有些话她没说出来,但是想必冯六能明白。 另一边的赵启坤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一口气上不来差点真的憋死过去,半晌他才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
赵启坤越是骂她,柳氏越是欢喜,只要冯家觉得她对赵启坤没用,她就能有条活路。 柳氏接着道:“我们柳家一直都在为国舅爷办事,我若早知晓赵家人与国舅爷作对,我早就将他绑来送给国舅爷了,您看……这次柳家不是也这样做的?族中长辈甚至连我都一并搭上了。”
为了能活命,柳氏将什么话都说了。 “求您给我个机会,我定会好好为您做事。”
冯六却没听柳氏的:“与其跟我说这些,不如好好劝劝你那夫君,将赵家那边的情形都说出来,这次国舅爷攻打兴元府会带上你们,不肯讲实话,就会拿你们祭旗。”
柳氏又是一阵哭天抢地,然后便不停地辱骂赵启坤。 赵启坤被打了几次,终于想出个法子:“我给家中老四写信,就说我病倒了,需要银钱,让他来送,他定会出门……到时候……您想问那火器……只管问他。”
赵学义最没思量,也最好哄骗,他没有银钱时,经常会向赵学义要,赵学义都会给他。 冯六抬起眼睛:“赵洛泱呢?”
赵洛泱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萧煜将冯家害成这样,赵洛泱必死,而且要先利用完她,再将她虐杀。 “她……她……”赵启坤道,“我有法子,我能想到法子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