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微微亮,木逸枫便就睁开了眼睛,此时的木逸枫正躺在床边的地上,歪着身子……看着床底下那空荡荡的一片,木逸枫本想是接着睡,但是恍然间,却感到身后似乎有人,而且似乎还站得很近。木逸枫不禁缓缓转头,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正是林雨辰,俯着身子,笑眯眯地看着木逸枫,道“师父,您醒了?”
林雨辰说话之间,木逸枫已然弹起了身,靠在床边,盯着林雨辰“你,你小子大晚上,不,大早上的,不在自己屋里睡觉,跑我这儿干嘛。”
“我起得早。”
但听林雨辰道“我是专程来伺候您的啊,我给您倒了洗脸水,还有漱口的茶,至于早饭嘛,我已经吩咐人去做了,师父,你快起来吧,地上……”“等会儿。”
木逸枫是越听越糊涂,直到“师父”二字出口,终于是听不下去了,连忙道“你喊我什么?”
“师父啊。”
林雨辰答道“您忘了?昨天晚上您收了我为徒,您还传了我一套逍遥扇的。”
“有吗?”
木逸枫琢磨道。“有啊,有啊。”
林雨辰连忙道,随即便就将昨晚上的事情,一点儿一点儿又跟木逸枫复述了一遍。听这么一说,木逸枫倒还真想到了一点儿,缓缓地看起了身,走到桌子边坐下,看了看林雨辰,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收徒弟,而且我也没什么本事能教你的,所以这事儿你也别当真。”
“这怎么能不当真呢。”
林雨辰连忙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头都跟你磕了,你怎么能说不算就不算了呢。”
“磕头算什么。”
木逸枫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大不了我给磕回去不就行了。”
“啊?”
林雨辰瞬间傻眼。再看木逸枫,抬眼看了看林雨辰,迟疑片刻,也没说话,一拉板凳,似乎就要往地上跪。一见这般,林雨辰是连忙拉住了木逸枫。“又不让磕了?”
但听木逸枫问道,懒洋洋的,似乎酒劲儿还没完全过去。“不是,这怎么能还呢。”
林雨辰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小无赖遇上个大无赖“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过要收我为徒,不对,你已经收了我为徒,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难道你生了个儿子,不想要了,还能把他塞回去不成?”
“你……”木逸枫哑口无言“昨天晚上我喝醉了?”
“喝醉了就不是你了?”
林雨辰当即回道“喝醉了,就从木逸枫变成林逸枫,森逸枫了?再说了,我们昨天不是聊得挺好的嘛,多谈得来,而且,我们这缘分,这不解之缘……”“什么不解之缘。”
不待林雨辰说完,便听木逸枫叱喝道“瞎扯!”
“我不管。”
林雨辰却是不依不饶“反正我就认了,你就是我师父,我就是你徒弟了……”“你,你这小子。”
木逸枫简直无奈“你说你拜我为师能干嘛?我能有什么教你的啊。”
“怎么没有。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别跟我整这些虚头虚脑的东西。”
不待林雨辰说完,又听木逸枫道“就说,你想学啥。最想学的,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玩儿,一两样就行了,你可别贪得无厌。”
“不不不,就一样,逍遥扇。”
林雨辰道。“啊?哦……这个简单。”
木逸枫点了点头,不过片刻,又是眉头一皱,看了看林雨辰“你小子不是快死了嘛。”
“这……活到老学到老嘛。”
林雨辰道。“你……”木逸枫是怎么也没想到林雨辰憋了许久,竟然整出了这么一句……而未几,又听林雨辰连声道“而且,您看到我都快死了,你还不遂了我这个心愿吗?要是我死不瞑目,怎么办?”
听着林雨辰这话,看着林雨辰的表情,木逸枫倒也有些不忍了。“学就学吧。”
说着本想站起身,给林雨辰耍,可是一使劲儿,脑袋却是一阵眩晕,*刚一离开板凳便又蹲了回去,看了看林雨辰。“师父。”
看见这般,林雨辰是连忙道“您怎么了?还是说酒劲儿没过去,要不您先歇着,被乱动,我先跟你耍一遍,你看看我练得怎么样?有什么错误,给我指导指导。”
“好,好。”
木逸枫答道,可谓是求之不得。而林雨辰呢,亦是一阵兴奋,蹦蹦跳跳地出了屋子,不多时便就取了把扇子来,当着木逸枫的面儿,耍了起来。一通舞毕,木逸枫已然傻眼“这逍遥扇你以前学过?”
不待林雨辰说话,便听木逸枫开口问道。“没有啊。”
林雨辰摇了摇头。“真的?”
木逸枫有些不相信“我好像记得我昨天晚上就跟你耍了一遍啊。”
“对啊,对啊。”
林雨辰道。“那你……”“我学武天赋不咋地。”
但听林雨辰解释道“脑子也不算聪明,但是就是一点儿,记性好,我昨天看你耍了一遍,便就硬记下来了,当然,不过只是照猫画虎罢了。”
说着便是嘿嘿一笑“不算太差吧。”
木逸枫没有答言,何止是不算太差,已经好得让木逸枫到了咋舌的地步,虽然的确有些地方耍得还很拙劣,很别扭,但是单就“看一遍就将所有动作记住了”这一点,就让木逸枫想都不敢想了。“不好吗?”
但听林雨辰道“我练了一晚上了……”“一晚上。”
木逸枫一愣“你一晚上都没睡吗?”
“嗯。”
林雨辰点了点头“其实我本来想睡会儿的,但是不知咋地就天亮了。”
木逸枫再次沉默片刻,看着林雨辰,双眉微蹙“你去把昨天晚上的那首诗拿来。”
“诶,好。”
林雨辰答道,随即又屁颠儿屁颠儿地出了屋子。看着那半首诗,特别是那句“醉里醉成酒中仙”,木逸枫是沉默良久。“其实,最后一句我也想好了。”
但听林雨辰道“‘本是世间清闲客,安能如此年复年’。如何?”
木逸枫一愣,再次望向了林雨辰,片刻“什么乱七八糟的,诗也不咋地,武功也不咋地。”
“啊?”
林雨辰难掩失落。“凑活能看吧。”
又听木逸枫道“既然你学会了,去睡一觉,然后就练吧。我要再睡会儿,没事儿别打搅我,等我有功夫了,再给你指导知道,顺便将心法口诀传给你。”
“真的?”
林雨辰欣喜若狂,直接跪倒在地,连磕了数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