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重“猛龙过江”,这百余年间能挡住的人亦是屈指可数,更何况还是这百年都未曾现世的“九天行龙”。看着那气墙扑面而来,就连绝无尘这万年难得一变的冰窟窿脸都猛然一惊,越是绝无尘这样的高手,越是能知道林承厚这一招有多厉害。绝无尘比谁都明白,若是贸然抵挡,自己势必被会被这气墙冲得粉身碎骨,血肉横飞不可。只有一条路了,绝无尘思量着便是一声厉喝,随即提起长刀,一阵狂扫,刀法之快,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与此同时,一团真气油然而生,伴随着那愈来愈快,愈来愈快的大刀渐渐转动,渐渐转动,顷刻之间便已形成暴风之势,朝那气墙席卷而去。“砰!”
又是一声轰鸣,顿时寒光四溢,真气纵横,石砾乱窜,烟尘四起,绝无尘被震落在地,连退了好几步,可还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便骤然倒地。但是最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事,那堵气墙竟然被绝无尘的刀光给冲散了。众人已是目瞪口呆,纷纷议论“这是什么功夫啊,怎么这么厉害!”
“你见过没?”
“没有。”
“没听说过江湖上还有这么一路武功啊。”
“竟然连‘九天龙行’都能接住!”
……喧腾了许久,众人才将目光投向了一直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绝无尘,顿时一片死寂。一众高手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绝无尘,其实大家都明白,可是却没一个人敢身先士卒,哪怕就往前多迈出那么小小一步。就这么,又过了许久,前庭内静得近乎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呀!”
却听得一人猛然大叫一声,转而一个旋身,手中铁锤随即脱手而出,径直朝绝无尘砸去。“砰!”
一声巨响,那铁锤正中绝无尘腹部。绝无尘被瞬间震出了数丈之远,依旧是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难不成是真的死了?几个英雄汇的高手和几个剑门弟子这才纷纷提起了武器,一步,一步,试探性地朝绝无尘靠来,而那绝无尘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几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毫无征兆,骤然而起,不待众人反应,大刀已出,片刻之间,几人已然身首异处。于此同时,那绝无尘一个箭步腾空而起,英雄汇和剑门一众本想追上,哪知绝无尘踏到门楼上时,却借势猛然转身,数刀扫来。“小心!”
林承厚说道,一个蜻蜓点水,向后飘去,同时双袖清扬,顿时又飘起了数道真气,将众人纷纷向后带出了数丈之远。“唰唰唰唰唰!”
与此同时,数道真气尽数落地,那青石地面顿时被扫除数十道,二指深的,半圆形的刀痕,这十几道刀痕纵横交错,丝毫找不出半点儿规律,当真是让人闪无可闪,挡无可挡。“好一个‘灭绝十字刀’!”
朱永真不禁感慨道。话音未落,那金刚衍也一个箭步,直追绝无尘而去。这一仗看得众人是头皮发麻啊,看着地上的刀痕和庭内众人的尸体,杨利顺了顺气,却久久也不能平复。“杨公!杨公!”
朱永真喊了好几声,杨利方才回过神来。“杨公!”
却听朱永真继续说道“今日还得多谢杨公相助了。”
杨利回头看了看朱永真,摆了摆手“不必了。”
“您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谢还是要谢的,不过我还是没弄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朱永真自顾自地嘀咕着“难道说你们杨家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不不,看我这张嘴,我是说难道杨公你想和我们剑门化干戈为玉帛,想要……”“化干戈为玉帛?”
朱永真话还未说完,便听得杨利一声冷笑“你想多了,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而且也算不完!你们杀了英雄汇那么多高手,还火烧了我的府邸,我迟早要你们血债血偿。”
“好说,好说。”
朱永真依旧是笑脸盈盈“那敢问杨公今日唱得是哪一出啊?”
杨利看了看朱永真,又看了看林承厚“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莫不是投桃报李,瞒天过海,那勉强算您是个以德报怨,瞒天过海吧。”
“以德报怨?”
杨利却又是一声冷笑“不瞒您说,我是现在是做梦都想杀了林雨辰那小子,做梦都想把你们一网打尽,至于什么瞒天过海嘛,您觉得我那套说辞能瞒得了谁?”
“这?”
杨利的话倒是着实将朱永真弄迷糊了“那您这是……”“哼!这叫唇亡齿寒,联吴抗槽,我劝你们好好想想清楚。”
杨利说罢便扬长而去,只留下朱永真和一众剑门子弟是越想越迷糊。打发走了杨家和英雄汇诸位高手,又送走了冯驯和所有官差,一众剑门子弟便开始为那些枉死的师兄弟料理后事,以及打扫现场。林风默和林承厚率先回了侧厅,而朱永真简要地做了些许部署又处理了一些事宜之后也进了侧厅。其实这朱永真和林风默最是明白林承厚为什么会对那绝无尘下如此重的手——因为林承厚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本与绝无尘再耗下去了。林雨辰受伤极重,林承厚为救他近乎是倾尽全力,耗费了大量真气,这才将林雨辰从鬼门关抢了回来,哪知道又遇见绝无尘这“活阎王”上门。站在庭中之时,林承厚便已觉得身体隐隐不适,若是再与绝无尘这样的高手缠斗,一来二往,难免会诱发自己的内伤,这样一来很可能会被绝无尘扑了空子,再者,还有杨家英雄汇一众高手在一旁虎视眈眈。林承厚的内伤一直是对外界保密的,甚至连剑门诸多香主、舵主都不知情,杨家之所以现在还对剑门这么忌惮,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林承厚那深不可测的武功,若是此时在杨家面前露了像,恐怕日后剑门在川蜀之地的日子就不好过了。